“对了, 你可知道这届新科状元是谁?”萧居瑁坐在床边, 将镡时观的手捉住, 细数他的掌纹。
“是谁?”镡时观其实是知道的。
“那位繁知先生, 李简。”萧居瑁起身去倒了杯水, 递到镡时观唇边,“在江南一案中他也帮了忙,之前不是问他想要什么么?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
“等想到了再说?”镡时观喝了一口说道。
“嗯, 朕还在等着他什么时候提。”萧居瑁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赵全的声音,说是御医送药过来了。
萧居瑁起身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让他们进来。
赵全捧着托盘,上面是一碗药汁,萧居瑁很自然地接过来,并让他们出去。赵全已经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镡时观坐直身体,“我自己来。”
萧居瑁一手捧碗,一手持勺,舀了一勺汤药,执拗地递到他嘴边,道:“以前你喂我,现在我也喂你。”
镡时观无奈,明白如果不答应,面前这人一定继续闹腾,于是张开嘴,一勺汤药便入了口,很苦,却又很甜。
两人安安静静地喝完药,萧居瑁让赵全将药碗拿下去,自己则倒了一杯水给镡时观漱口,然后拿了一个蜜饯塞到他唇边。
镡时观咬住蜜饯,顺便也咬住了萧居瑁的手指,一双幽幽沉沉的眸子就这么直盯着他瞧。
气氛陡然凝滞黏稠起来。
萧居瑁弯眸抽回手指,手撑在床上,凑过去,轻轻咬住露在外边的蜜饯,鼻息交融,唇齿相依。
他咬下一小块,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咽下之后,低声说了一句:“挺甜的,定国公的甜不甜?”
镡时观同样将自己的咽下,而后伸臂搂住萧居瑁的背,将他往自己怀里带,“大概,没陛下的甜。”说着便吻上萧居瑁的唇瓣,与之缠绵共舞。
“陛下,翰林院编修李大人求见。”赵全又打断了二人的羞羞时光。
萧居瑁又勾着镡时观的舌搅弄了一番,这才离开,没好气道:“朕真是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镡时观心中也暗道可惜,不过面上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让他进来。”萧居瑁离开床榻,正了正衣冠,坐到桌子旁边,应道。
紧接着,李简就在赵全的引导下进了殿。
“微臣参见陛下。”他磕了个头。
“起来吧。”萧居瑁面无表情道,“李爱卿可有要事?”
李简站起身来,穿着翰林院的官服,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比以往的简约素朴多了份稳重。
“陛下,微臣此番前来,是想请求您兑现在江南的承诺。”
当时江南一案中,刑楷曾去找了李简,让他写书,说是只要写了,便可向陛下求得一事。李简当时虽觉得自己无所求,但听闻蔡立那些人神共愤之事,心中愤怒不止,当即答应。
未料,自己真有一天需要这个承诺。
萧居瑁精神一震,“你说。”
“微臣请求陛下让臣在京外任职,微臣愿意一生不回京城。”李简说着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萧居瑁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为何,一辈子不回京城,那就一辈子不可能成为天子近臣,他的仕途也永远到达不了顶点,李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朕需要一个理由。”
李简平静道:“因为微臣心仪之人此生无法踏足京城,臣不愿一直与她两地分居。”
萧居瑁皱了皱眉,“为何不能入京?”
“她是林家之女林静姝。”
萧居瑁恍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再无波澜,只是觉得缘分一事,着实妙不可言。
“既然你不愿与她分开,那又何必参加科举?”萧居瑁淡道。
李简自嘲地笑了笑,“微臣以往不过一介布衣,能为百姓做的事情实在太少,只想求得一官半职,替他们做些实事便可。”
“世上哪有两全之事?”萧居瑁垂眸,既想抱得美人,又想实现抱负,哪有这般两全其美之事?
李简早就想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既如此,微臣请辞归家。”
萧居瑁愣了愣,他其实挺欣赏李简的,还想着让李简当萧凡的老师呢,现在李简因为林静姝要撂挑子不干了,这实在让他气闷。
“朕今日乏了,你先回去。”萧居瑁挥了挥手。
李简见皇上不想跟他说话了,只好退了下去。
萧居瑁来到内殿,往床上一坐,对镡时观说了这事,不禁抱怨道:“你说气不气人?这李简仗着自己有才华就来气朕。”
镡时观顺了顺毛,“那你是如何想的?”
“朕是想遂了他的愿,让林静姝回京,可是之前也是朕下的圣旨,现在收回这话,让朕如何自处?”萧居瑁也只在镡时观面前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镡时观笑了笑,“臣倒是有一个主意。”
萧居瑁眼睛一亮,“你说说看。”
“还有几个月便是陛下的生辰,到时陛下可以大赦天下,撤了对林静姝的禁令,如此,也不算抹了你的面子。”
萧居瑁闻言,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主意,于是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亲,“这样一来,还可以晾李简几个月。”
镡时观见他开心,便也笑了起来。
“对了,说到生辰,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吧?”萧居瑁眉梢一挑,“可有什么想要的?”
“陛下要送臣礼物?”
萧居瑁点点头,“有没有想要的?快说。”
镡时观看他认真的神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