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溪的狠招还没完,她把一物紫黑的半成形的半个死胎扔到顾照光前头,另外半个,扔进王雪娥所在的地方,告诉她,千万要看牢那个孽种,否则,这半个死胎就是顾念慈的明日。
顾照光踉跄数步,命前院管事送夫人回浣溪楼,他来处理善后。
除了韦秋娘,其他参与此事的仆妇,都给投入死牢。另外一方面,顾照光遣散府里年轻的丫环,发给她们大笔的银子,只要求她们在外面不要乱说话。
府里没了年轻姑娘,顾照光要过夜生活当然得找妻子。
不排除这话是在教训池越溪,让她悔过。但顾照光白费了这番心思,池越溪越痛苦越要发疯,她不能怎么样顾照光,就变本加厉地折腾下人,只要她高兴,打骂是家常便饭,弄死人自有顾照光赔钱买命;周而复始,恶性循环,心肝再黑的人牙子都不忍送人到顾府。
韦婆子再献毒计,雇人教训王雪娥,如果有人能偷到顾念慈的衣服下恶咒、给小孩的饭菜下毒、打她几个巴掌,那么,就能得到夫人的重赏。
池越溪责怪韦婆子,早该用这办法,平白让王雪娥等人过好日子。
幸而顾照光得信早,用雷霆手段镇住府中仆役,特别是韦婆子。他威胁池越溪,若府里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会亲手给韦秋娘施以三千六百刀的剐刑。
池越溪畏惧他的狠意,暂时屈服了。
她索要更多的金银珠宝,顾照光见她改好,心里怜爱就跟他送进浣溪楼的财宝一样多。但是,他的俸禄绝不够支持高额赔礼的花销,好在他位高权重,在这北地十八州府和土皇帝差不多,地方官会大把地进献银两、珍宝和美女。
时日渐久,整个总督府都卖与池越溪,末了,顾照光把自己整得只能住在和柴房一样的狗窝里,啃窝窝头配酸菜,喝两吊钱一坛的土烧酒,千金一散只为池越溪的床。
顾照光甘之如饴,王雪娥自然陪着他受穷吃苦,还觉得很幸福。
顾家琪能说什么,又没人饿着她,喝糠汤也照样过活么。但她心里暗暗提防。和她一样警觉,不相信池越溪改变的还有紫襄楼主仆。
池越溪收买仆役暗害主子的时候,顾家齐不小心就中了一次招,尽管只是泻药,也足够张德先到顾照光前头咒池越溪不得好死。
现在,顾照光的心和眼都给池越溪给蒙蔽,张德先得帮自家少爷自救。
张德先再次找上王雪娥,这回,王雪娥没拒绝,说她要做些准备。张德先见她松口,满意而归。当夜,王雪娥跟顾照光说起,张德先给顾家齐找师傅学武的事。
“约是知晓师哥有武艺,张公公给求到雪娥这儿来。”她指着满桌的贵重礼物,苦笑道,“殊不知,大人武学惊世,张公公若不想误了家齐少爷,该由大人授艺方为好。”
想起自己那个有一身好根骨的儿子,顾照光就叹气,顾家齐三岁起,就由他这个做父亲打通任督二脉,用药水磨练筋骨,打下坚实的基础,若非中途生枝节,顾家齐再不愿与亲生父亲亲近,他本该是顾照光最得意的儿子。
“雪娥,这事儿托付你了。”顾照光取出一本小册,应是顾家武学秘本,上头写满蝇头小文,俱是顾照光习武心得。他有意授予亲子,无奈关系恶劣,只好委托旁人。
“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家齐少爷学好武,才能保护好妹妹呢。大人,您看,阿南笑了。”王雪娥献宝地把小孩递上前,顾家琪哪里有笑,不过是王雪娥编来哄人开心的。
要说这王雪娥也真够机巧,如此一来,就把顾照光满心惆怅给说没了。两人头碰头,一起逗弄小孩;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对是两口子。王雪娥自是欢喜无限,顾照光呢,眼里只有女儿,也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顾家琪砸砸嘴,伸了懒腰,翻个身,养精神,睡觉。
王雪娥接下教导顾府少爷武学的重任,甚为严格。顾家齐这苦孩子,一心替母报仇,别说夏三伏冬九寒苦练,就是要他多睡一柱香都不愿,在演武场上累晕了起来再练。
他天分高,根骨好,很快就学有所成。
王雪娥日日转告小少爷的进步,顾照光大感欣慰,除了半月折腾一回池越溪,基本上,他都和王雪娥在一起,琢磨研究如何给顾家齐这儿子补营养,让他更上一层楼之类的。
两人亲近,王雪娥腾不出手折腾池越溪,或者,顾照光愿和她日夜在一起即便不同床就足够这姑娘高兴。这段时间,池越溪也安安分分地在小楼里,收她的财权。
第五回 女人心,黄蜂针 趁火打劫下
待到骨头长硬能下地跑动,顾家琪就跟在兄长后头,跟学练拳踢腿。
顾家齐不喜这妹妹,趁班头不在,他怒瞪摊搡小孩,顾家琪倒地也不哭,傻不愣登地看着兄长。
顾小少爷到底大家公子出身,品性良好,干不出亲手毒打小孩的事,撇头当没见这小粘草籽。中午张德先送食,见自己带大的少爷脸色虽臭,仍不忘分小女一份食物,神情顿时难看。
“公公,我今日待她好,他日她方不会起疑心。界时,我要如何便如何,她还不知是谁害的,这才解恨。”顾家齐微笑解释自己的行为。
“少爷长大了。”张德先甚为宽慰,端起笑眯眯的脸,给池顾两家的小孽种布菜,告诉小孩鱼头最好,吃了就能变成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小哪吒。
“哥哥,吃。”顾家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