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两派为着池越溪是真善假好争论不休,夏侯氏兄弟诬告案更是牵动了全京城老百姓的心。
大理寺喀地关上大门,此案关系重大,不公审。
众人拥在外头,久久不散,声称要坐等案审结果。
东宫与二皇子两边派出代表,监督案件审理,杜绝包庇,糊涂审案。
原告兼被告夏侯雍把春香楼的龟公老鸨,夏侯俊挑剩下的雏妓等相干人证、物证一具有些发臭的小孩尸身,一把凶器,匕首上刻有行凶者的名字。
大理寺卿让人验尸伤,仵作回禀,凶器锋刃与死者身上伤痕吻合;一百三十六道伤口,道道左深右浅,顺畅不滞,表明凶手以右手虐杀,强调这点,是因为众所周知,嫌疑人夏侯俊惯用左手。
夏侯雍喝一句:“笑话,他就不能改用右手?那晚,他用的就是右手!”
仵作只回道:“大人,左手和右手的使力方向天生就不同。”
大理寺卿开始盘问人证,春香楼龟公老鸨姑娘畏畏缩缩不敢说,后来等衙役搜出五百金的金票,他们纷纷指认是夏侯雍贿赂,要他们诬陷夏侯俊;那些个小雏妓一到公堂,就扑到夏侯雍身上又哭又打,叫骂凶手,杀人凶手;又向官老爹又跪又磕,青天大老爷,救救她们,砍掉那个qín_shòu不如的恶人的头。
夏侯雍震惊又愤怒,喝道:“你使什么妖法?!”
夏侯俊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全,不是么?马大人,请还小臣公道!”
“夏侯雍,你受何人指使,诬告朝庭大臣,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夏侯雍生生挨下六十板子,投进大狱。
大理寺外,东宫太子笑道:“皇弟,你说父皇会怎么看?本朝头桩兄弟诬告案呢。”
二皇子赶紧道:“皇兄恕罪,此事为夏侯雍一人所为,皇弟实是不知。”
东宫笑笑,背手与宦官们回皇宫,二皇子约束众人,安静地跟上。到西直苑,东宫送上大理寺的案审卷宗,又禀报案审结果,几位阁老纷纷摇头,忠肃公府真是家门不幸,竟出这样不孝子孙,庶子为争权,不惜诬告嫡兄。
由此阁老们认为夏侯雍德行堪虞,不宜担当重任;原本那凶相毕露的少年就不讨阁老的欢心,但皇帝很看好他,年后以来,夏侯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圣上信任,虽死不足惜。
池太师念了一通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着爱才惜才的心,力压众议,仅将夏侯雍贬为庶民,没有立即处斩。
这位本朝首辅与夏侯雍本无干系,他会出言救下夏侯雍,一则他揣摩圣意,皇帝看好的将才总得给个机会;二则前度池老太太大闹顾侍郎府,朝中一拨言官在廷议时,大肆攻诘,令他老脸无光,这事背后必有顾照光指使。
顾照光不喜夏侯雍,池太师偏要救下,给他添堵。这种心结就不足为外人所道了。
二子相斗,夏侯雍败走,夏侯俊出奇制胜,虽且如此,顾照光对夏侯俊的印象还是差到极点,但是这年轻公子有样好,阿南指东夏侯俊不敢往西,让人瞧着都暗暗发笑。
别的男人惧内,顾照光定然耻笑那人无气概,若是未来女婿惧内,便是理所应当。
顾照光又仔仔细细考察了此人的人品与性情,除去一些小毛病,夏侯俊也还过得去;而且这人还有个一般人都没有的优势,夏侯俊父母早亡,也就是说,女儿嫁过去不需要侍奉公婆。
就这么j蛋里挑几根骨头,顾照光没有强硬地否决亲事,不过,离两家正式文定,还需要一段长长地考察期。
要不是孙子相中顾家千金一意要娶人家,忠肃公老夫人是十万个不同意这门婚事,顾照光如此提议恰合心意,顾夏两家就定了个口头协议。
卅九回 潮怒风急蝶翻飞 此恨未了(中)
此事略过,却说夏侯俊成功挤走情敌,包下千秋阁雅室,等着和东宫属官们庆祝绝地大胜利。
不意,东宫传出信,夏侯雍仅是被贬回宣州重头再来,并未立死。
洛江笙道:“太师首辅力老也无计可施。”
夏侯俊哼道:“算他走狗运。”
“那下一步?”另有东宫官员问道,洛江笙道,明日就由夏侯俊这位顾总督的东床快婿,出马了。
原来夏侯氏两兄弟在顾府婚事上争长短,另有暗情。
这里要从头说起,早前,魏军大胜,绑了北夷部落王子,兵部命宣同军将把北夷俘虏送进京里,恭贺太后五十大寿。
本来,兵部的意思是寿宴的时候,把俘虏拎出来给国宾秀秀,再由太后下令无条件释放,以示泱泱大国之气度容德。
但是涅,没想到这个真波王子有个兄弟,叫然赤。
此人骁勇善战,野心勃勃,意欲统一整个北夷,建立新的王权,是魏朝北境的心腹大患。
这个人矫称魏人杀害真波王子,说服北夷各部落豪族子弟,组成复仇大军,侵犯蒙汉边城。顾照光率新火器精兵,打足一个月,才把这员悍将打回益州蒙汉边境线外五百里。
这只是暂时地胜利,只要魏军一日不交还真波,然赤随时都有可能再杀入城。
更严重的是,东厂探子回报,北夷内部正在酝酿更猛烈的复仇攻势,然赤众望所归,独揽军权,蒙汉外交危机成为然赤稳定军权的最大助力。
顾照光凭借其在北夷人中的崇高威望,硬是让罕东都部族、北夷最强部落俺答部族等族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