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忠肃公老夫人携孙拜谢新太师府。
顾家琪在花园里踢j毛毽,夏侯俊一席银灰的锻袍,外罩薄纱,斜扬镂花碎金扇,肩上两条同色的发带轻飘,轻弯身行礼问好,一派温文尔雅。
“顾小姐。”
顾家琪眼睛盯着上下翻飞的毽子,旁若无顾;夏侯俊手一伸,将毽子抓到手中,温和中带着强硬,和小孩眼睛对上,他取出礼盒,道:“不如玩这个?”
“还我。”顾家琪伸手要毽子。
夏侯俊笑,取火铳放到她手上,整个人环住小孩,手握手带她玩。他道:“你应该玩这个,其他的都配不上你。”
顾家琪偏头斜视这个京都新贵,冷淡地说道:“那就照我的玩法,玩。”
夏侯俊从善如流,顾家琪眼一使,谢天宝立时取来三个春桃,置放夏侯俊头与双肩,夏侯俊面色一白,干笑道:“顾小姐,这个玩法,太、太危险了。”
顾家琪手里摆弄金火铳,歪斜头瞟着他轻笑;望着春光下浅笑吟吟的小姑娘,夏侯俊眼神专注而火热,他这瞬时也没想到别的,只剩下一句傻傻地:“好。”
“你喜欢我?”
“是。”
“喜欢到连命都顾不得了?”
夏侯俊微微动摇,然后应是。
顾家琪又笑,道:“那你可千万莫要吓得n裤子。”
“我准备好了。”夏侯俊沉气,顶着春桃走到园中树下。
顾家琪托举手腕,开出一枪,春桃炸裂,汁y四溅;夏侯俊身形微晃,抹去额角流下的桃汁,僵硬地笑了笑,道再来。顾家琪开完三枪,公平地要换位置。
夏侯俊整个人还有些恍神,却拒绝交换,只要她玩得开心,他可以一直当靶子。
顾家琪咯咯轻笑,眉眼飘飞,道:“我爹爹说你这身修为,急切冒进,境界未至,难成大器,非良配。”
夏侯俊眼神一亮,道:“近来我内功修习停滞不前,旁人说不清缘故,却原在此。若我为顾大人婿,就不是大器难成,而是境界通达,堪为顾小姐良配。”
顾家琪收笑,淡淡轻瞟,从谢天宝手里取来新的j毛毽,自顾自踢玩。
夏侯俊不敢再轻逞功夺毽,站在一旁看,竟自痴迷了去,也不知他究竟瞧中一个六龄小孩什么。
卅九回 潮怒风急蝶翻飞 此恨未了(上)
话说池家与夏侯氏议亲,各怀鬼胎,顾家琪另有计较,也未拒绝。
消息传出,夏侯雍顾不得二皇子派中幕僚劝阻,直接找上顾照光,说破夏侯俊的丑事。顾照光闻言大怒,委实不愿相信,但想到池越溪近来异状点点滴滴,心中已信七八分。
“需查实方可。”顾照光毕竟至爱池越溪,犹存侥幸。
“人证物证俱全,小侄愿与夏侯俊当面对质。”
顾照光查验推敲,确无疑点,遂带夏侯雍回府。夏侯俊一番话正逗得宁氏、祖母及未来岳母等人大笑,顾照光冷脸,惊动众人。池越溪上前问道:“今日怎回得这般早?”
“有事,”顾照光冷冷淡淡,对忠肃公老夫人道,亲事作废。
众人无不惊疑,忠肃公老夫人笑道:“远山贤侄,这没头没脑的,也不怕吓到人。”
“老夫人,我顾家要不起夏侯俊这样没人性的好女婿。”
“你倒说个子丑寅卯来,我孙儿做出何等丑事,当得你这般辱骂?”
顾照光简要提明,夏侯俊矢口否认所有指控,夏侯雍笑称,罪证确凿,不容狡辩;忠肃公老夫人冷笑怒骂:“好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那也要你的宝贝孙子做得出这种丑事让人栽赃!”夏侯雍毫不客气地回讽。
忠肃公老夫人气怒交加,夏侯俊怒容满面,受到这般巨大冤屈指控,不能指望他还有多少风度,他冲上去抓住夏侯雍的衣领:“我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加害于我?”
夏侯雍挥开他的手,自得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夏侯俊给他一拳,夏侯雍回他一脚,两兄弟当堂扭打。忠肃公老夫人连杵老树头拐杖,哀叹家门不幸。顾照光上前拎开两人,道:“够了。”
“顾大人,人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没做过的事,小侄绝不会承认,也绝不接受这样的退亲借口!”
“死到临头还狡辩,你自以为瞒得好,顾伯伯却是火眼金睛,你做过什么事你是什么样的货色,顾伯伯一清二楚!”
夏侯俊飞头撞去,夏侯雍抱住他的头撕打,顾照光喝声,将两人远远推开。夏侯俊抹一把血渍斑斑的鼻头,冷笑道:“好你个杀猪货,我夏侯俊要是忍下这口气,我他娘的就不是人!敢污蔑我滥玩杀人,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呔,老子怕你个球!窝囊废,你有什么本事来杀我?”
“到大理寺,带着你捏造的罪证,少爷我玩死你!”
“哈哈,求之不得!”
两人笔如游蛇飞走,一状将对手告上刑府台。退亲事扯到虐妓滥杀无辜,控诉双方又是风头浪尖的骄骄子,大理寺丞很慎重。案子还没开审,已闹得满城风雨。
家丑怎么曝出去的,还得说到池家自己。
前回池家争女,争得太凶,早有好事者在紧追小孝女兼小英雄与传闻中恶如后母生活的后续事件发展。池越溪大张旗鼓选女婿,选出一个喜欢玩童妓的变态猥亵犯,这等手段,还真没亏了众人期待。
当然,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的,名声响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