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来捎回晚上的菜,进门就扎进厨房,自打升职,顾海洋不是加班就是应酬,晚饭桌上难得见着他,晚饭总是吃得寂寞无比,只有电视若无旁人的热闹着,却不入心。
吃完饭,肖晓就去洗碗,现在,母亲或许是为了摆长者应有的姿态,只要肖晓在家,她基本不进厨房。
洗完碗,太早回房间睡觉,好象显得故意不理母亲似的,脸面上,不太好看,肖晓就尽可能地把洗碗的时间延长,早饭的碗母亲洗得不太干净,遂拿出来一并洗了,天天如此,肖晓心下就悲凉起来,难道以后的夜晚就是要在洗碗中逃避过去…………
那天晚上,肖晓习惯地拿出母亲洗过的碗放进水槽,正一只只地洗着,就听母亲在厨房门口说:小芦,是不是娘洗的碗不干净?
肖晓一下子回过神,连忙摇头说:不是的,我闲着没事做顺道洗一下。
母亲看着在她手里机械地转动着的碗,浑浊的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小芦,你别瞒我了,你每天晚上都要把我早晨洗过的碗重新洗一遍,我都看见好几次了,你早晨不在家吃饭,是不是嫌我做的早饭也不干净?我看电视上也说城里人都嫌乡下人不干净。
肖晓就觉得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千口莫辩地看着母亲努力瘪着欲放声大哭的嘴巴回房间去了。
肖晓飞快地把碗冲洗干净,想跟母亲解释一下,可,母亲从里面反锁了门,推不开,只好趴在门上说:娘,我不在家吃早饭真的不是嫌你做的饭不干净,以前我不是一直在家吃的吗?
母亲只是哀哀地哭。
肖晓隔着门劝了一会,就颓丧地坐在沙发上胡乱看电视,顾海洋回来,见她脸色不对,便问怎么了。
肖晓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扔在客厅,起身去卧室,咚地把门摔上,顾海洋嘟哝了句:嘿,怪事了,小妖精居然还发火了。
这时,就听母亲在房间里喊:她不是冲你发火,是冲我,你媳妇嫌我这个乡下婆婆脏!
顾海洋懵了,敲敲母亲的门:娘,你们怎么了?
母亲刷地拉开门,满脸是泪地抓着儿子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晚上的事。
顾海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笑着打圆场说:就这事呀,嘿,娘,我忘记告诉你了,肖晓有个爱好,就是特爱洗碗,以后早饭的碗您千万别洗了,留着等她晚上回来过瘾。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大男人早晨起来给睡懒觉的老婆做早饭,你也不怕让人笑话,你看得惯我还看不惯呢!
母亲的声音很大,肖晓知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便一把拽过被子蒙在头上,母亲依旧不依不饶:谁不知道睡懒觉舒服,可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这么不知道疼自己男人的老婆!
肖晓腾地就坐了起来,气鼓鼓地要下去和母亲讲道理,一想顾海洋如老鼠钻风箱两头做难的可怜相,心又软下来了,咬着嘴唇恨恨地掉眼泪,顺手拿起枕头撒气,拎起来就往床对面的墙上扔,枕头软塌塌地落下来,又把被子卷了卷,站在床上踩,狠狠地踩,踩完了晌不觉解气,拿脚踢到床下。
听到顾海洋趿拉着拖鞋过来,肖晓啪地按亮了台灯,可,看着顾海洋满脸的疲惫,原先的冲天怒气,便化做了烟消云散,只是看着他委屈地落泪,说不出一句话。
顾海洋把外套扔在床上,人跟着滚过来,搂了她的腰,低声说:小妖精,你受委屈了,我代母亲向你道歉。
肖晓揩了一下泪,把扭了一下身子,甩给他个冰冷的后背说:谁稀罕你道歉。
《秘密》第十四章2(2)
除了你,没人稀罕,除了你,我也不需要向谁道歉。他钻进她怀里,手指温柔地爬上她的背:别和娘计较,她在乡下呆了一辈子,也封建了一辈子,现在就是我把她接到美国,她也改不了守了一辈子的封建观念。
她改不了,难道就该我承受这种刁难?
这些道理,肖晓不是不知,只是,任何差距从想象落实到接受,都不会坦然,顾海洋侧脸,见枕头和被子都在地上,就下床捡起来,说:下一次你把我像扔沙包一样扔到楼下去解气。
肖晓扑哧就笑了:欺负我扔不动你?做势要抓起来去扔,顾海洋就势滚到她怀里,嗅着的他发道:恩,你的眼泪比香水还蛊惑人。
说着,一下子便将肖晓举起来,用唇慢慢地拉开了睡衣侧面的拉链,凝望着她痴痴地笑……
早晨,顾海洋醒得很早,见肖晓睡得像猫一样蜷在自己胳膊里,不忍心移开她,便凝视着看她,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自然合拢的唇,像极春天的草莓,诱得他忍不住要去吻,颈和肩曲线优美,流畅得如水流过,颈下的锁骨如蝴蝶的两翼,翩翩欲飞地落在她的胸前,看得他心里涌上了无边爱怜,自婚礼后她受了不他无力去化解的委屈,他也知,因着爱他,她在尽最大努力地去适应母亲,迁就母亲的挑剔,作为在城市长大并娇气惯了的独生女儿,她做到这步,已是很不易了,可母亲依旧不满足,有几次,他想好好和母亲聊一下,可刚说几句母亲的眼泪就下来了,端着满眼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