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盛姮想了想,居然点头道:“确然很是爽快。”
“于理,哀家是太后,是你的君,于情,哀家是你夫君的母亲,是你的长辈,这便是你对君主、对长辈的态度吗?”
盛姮娇笑道:“可是娘娘欲杀臣妾呀。”
你是长辈,你是君王的母亲,但你欲杀我,那于我而言,你便是错。
那我便有恨你的理由。
“臣妾为你们谢家生了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可即便如此,您居然还想杀臣妾,此事便合乎情理吗?”
太后不答,平静的面容里藏着深深的冷傲,道:“哀家的话便是情理。”
而盛姮最厌恶的便是谢彻面上的冷傲劲儿,不曾想,他那冷傲是源自这位母亲。
盛姮认真道:“这不合情理,所以臣妾心头很是不畅爽,臣妾不畅爽,便也不会让旁人畅爽。”
太后怒极生笑,告诫道:“一时放肆,一时畅爽,后患必将无穷。”
盛姮嫣然一笑,道:“太后娘娘又错了,放肆一时爽,一直放肆一直爽。”
太后仍未露恼意,只因她很是清楚,眼前这位女子很快便放肆不起来,也畅爽不起来了。
且无端发火,只会让自己落了下乘,坏了修行。
化生寺的礼佛日子,确然未助太后消去多少戾气。此去礼佛,本就动机不纯,动机既不纯,又如何能修成正果?
正如那人所言,她的心思从不在礼佛上,既如此,不如归去。
半晌后,太后道:“哀家今日说了这么多的旧事,你便未从中发觉些古怪之处吗?”
盛姮轻摇头,道:“明人不说暗话。”
这便是说太后不是明人,而是暗中作妖的小人。
太后懒得理会盛姮言辞上的小聪明,道:“月上献女,已成习俗,昭仪便不奇,为何到了你这一辈,便无此事发生了呢?”
盛姮思索片刻,答道:“两种可能,一来月上献女一事实乃子虚乌有、全为太后娘娘胡编乱造。”
太后平静道:“若你随意寻个老宫人来问,便能得知月妃当年盛宠之况。”
盛姮不置可否:“二来便是因大楚天子开恩,免了这一恶俗。”
话虽如此,但关于此事,盛姮确然存有诸多疑惑,若献女一事,乃月上机要,那何以母亲临死前都未对她透露过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