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姮笑道:“看来那位浪荡公子哥免不得要被五马分尸了。”
太后微笑摇头:“但昭帝还是忍了下来,因为那位浪荡公子哥不是旁人,正是他最钟爱的小儿子,那时的东宫太子。”
盛姮惊道:“先帝?”
太后不答,往下道:“昭帝膝下也很是单薄,仅有两个儿子,得知美人被占之事后。昭帝虽震怒万分,但还不会因一个女子,便痛杀爱子,相反,还成人之美,将你的小姨婆赐给了太子做妾。”
盛姮忍不住赞道:“小姨婆肚子里既然已怀有皇孙,那昭帝的大度,怕有一半是瞧在皇孙份上,不论如何说,这总归是好事一桩。”
太后颔首道:“众人皆以为此乃好事,但偏那太子殿下不这般想。”
盛姮口出俗语:“太子殿下是欲提裤不认人了?”此话是她从唐堂嘴巴里学过来的,虽粗俗,但说出来,委实过瘾。
太后眉头又是一皱。
“你错了,这位太子殿下不是无情之辈,反之,太过深情,深情到让昭帝头疼。这位太子不愿纳你小姨婆为妾,是因他欲娶你小姨婆为正妻,为太子妃。”
听到此,盛姮难得正经道:“先莫说异国女子有无这个资格成为中原国母,光是这子夺父妾,珠胎暗结,便注定了臣妾这小姨母无缘后位。”
太后难得赞道:“你也不算太疯,上至帝后,下至朝堂重臣,皆不允这桩婚事。可太子态度极其强硬,非要违君命,抗父命,逆民意,娶你那小姨婆为妻。”
盛姮喜道:“殿下虽疯,但委实乃铁血真男子,臣妾倒有些羡慕那位小姨婆了。”
“年少气盛、至情至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昭帝见他冥顽不灵,一气之下,废了他太子之位,将其贬为了宁王,改立长子为储君。宁王如愿娶了你小姨婆为王妃,你小姨婆诞下了一个儿子,那孩子一出生,便被立为了世子。”
盛姮这算是听明白了,轻笑道:“原来先帝是捡了一个漏子。”
话糙理不糙。
太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冷道:“说起来,哀家是得感谢你那位小姨婆,若无她,哀家确然坐不了后位,现如今也居不得这慈宁宫。”
盛姮接道:“若无她,皇帝也坐不了龙椅,现下龙椅上的应当是那位宁王千岁,而东宫之位也该是宁王世子的。说起来,臣妾还该称世子殿下一声‘表叔’,也不知日后可还有机会,同这位表叔一见。”
太后听到此,心头百感交织,她当年瞧中的郭敏那丫头,到底是聪明的,光是一双识人慧眼,便无谁能及。只可惜太过聪明,好似反被聪明误,便宜了眼前这狐媚子。
半晌后,太后一笑,隐隐带着得意,道:“无机会了,宁王世子早慧也早夭,十三岁那年便不在人世了。”
盛姮哀叹一声,看着微笑的太后,道:“好人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