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主此时脾气已是极不好,没想到徐元霆还在捋他的虎须,不由冷笑道:「死?你以为死就没事么?」
他语气怪异之极,徐元霆立时想到了那许多千奇百怪的罪刑。岛上多的是满身淫液的尸体被挂在树上示罪。
徐元霆脸色不由大变。
「血蛟大人,你熟知岛上的规矩,自然是知道,自己犯了哪一条罪!」赤龙主脚步不停,语气森冷至极。
徐元霆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离开龙宫岛,自然是没把自己当成是龙宫岛的人,但如今赤龙主这么说,显然是打算翻脸无情,将昨日共饮之谊全然忘个精光。
他在徐家长成,少年时便被父亲带去见过不少官宦豪富,自然明白上位者翻脸也是常事,但心下却是有些凉了。
他一直以为赤龙主年少率性,终究没有和龙宫岛同流合污,却是没想到他骨子里流着和老龙主相同的血液,那是半丝也不会变的。
赤龙主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仍旧拖着他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深宅大户门外。那大门半掩着,却是只有一个老人家在打扫门前落叶,那人见到赤龙主时,竟上前行了一礼,道:「龙主。」
这里竟然是龙宫岛的据地!
徐元霆心下一惊,只见那仆人身上只穿着普通的仆役衣衫,但在领口处却隐隐现出暗红的衣襟,显然是赤龙岛设在中原的蟒部,为掩人耳目,于是将红衫穿在里面,外面罩着一件灰布衣裳。
想不到这龙宫岛势力如此之广,竟然大张旗鼓地在偌大的金陵布设分坛。
赤龙主拖着他进了门,也不理会一路上向他们行礼的蟒部众,一路前行。
如今离八月十八越来越近,蟒部众已有许多人定期回岛,只有一小部分人留驻中原。这些人以往也会见过易容后的徐元霆,但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知道血蛟真实容貌的也只有岛上的一部分人,但那些人如果没有龙主的命令,不可擅自离岛。
当下一个身着红绡曳地长衣的女子向赤龙主盈盈一拜,道:「赤炼拜见龙主。敢问龙主,这是新择的货物么?要不要让人呈一套镣铐和mí_yào上来?」
龙宫岛对货物自有一套严密的手段,并非还要保持货物的贞洁。蟒部众只负责关押而已,但这是赤龙主,自然有所不同。
赤龙主余怒未消,原本想拒绝,但临到口边又转到:「此人桀骜不驯,去取最重的镣铐来!」
徐元霆脸色不由一变:「你疯了么?」刚要挣扎,但右手手腕被扣住,半身痿麻,再挣扎也是无计可施。
赤龙主忽然伸出一指,将他十八处要穴点了。他不能动弹,赤龙主上下打量他半晌,脸上仍旧是森冷,徐元霆看得出他已是极怒,却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怒不可遏。
他升任血蛟十五年,对于被押送的过程并不陌生,大多都是用镣铐加身,口中含珠,使其不可自尽。他当年上岛,是被老龙主直接点了穴道,喂了mí_yào后送到岛上,却没有经过这般折磨。
赤龙主将他横腰抱起,走到一间主卧房中。这里像是刚刚被人打扫过,垂挂的红纱幔帐随风而起,四壁挂着的春宫画在红浪中若隐若现,偌大的床上铺着一张白羽织就的被子,一人多高的巨大红烛立在床头,淌下的红泪旁边,却是随意放着一把铜制烙铁,烙铁的花纹隐约便是鱼形。
若是遇上不谙闺房情趣,吵闹不休的货物,来这里住下的主子们便可直接将人废了,烙上鱼形印记,直接打为贱奴。
赤龙主将他扔到床上,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第十二章
徐元霆落在床上,只觉得陷入一圈白云之中,柔软无比,赤龙主的动作看起来虽然粗暴,却没觉得十分疼痛,但他心绪紊乱,完全不如表面上的镇定。
岛规上早就写得清楚,不可与岛外的人纠缠不清,妄言情爱,否则便要打为贱奴,身受牲畜所辱。
龙宫岛神通广大,即使赤龙主有意帮他隐瞒,他和琴儿之间的关系却仍然会被其他四个岛的龙主知道。到时他不能再为血蛟,而只是贱奴之身,便连赤龙主也不可反悔,除非出示那早已被他吞掉的赤龙珠……
其实被打为贱奴他也无所畏惧,但被牲畜所辱,他却宁死也不能忍耐。
然而他此时却是万万不能死,只要他一死,裴五要栽赃陷害他便更是容易。即使有秦掌柜为他作证,但秦掌柜毕竟是徐家的人,别人自然不会相信他。说到底琴儿是裴五少夫人,徐家若是堕了声名,也不必在金陵做生意了。
就在他心思百转之时,那红衣女子端了盘子过来,盘子十分沉重,除了手铐脚镣之外,还有绳索皮鞭等等,显然是用于调教不听话的货物。
徐元霆头皮发麻,待那赤炼行礼告退之后,低声对赤龙主道:「龙主,徐某人佩服你光明磊落,和岛上的人截然不同,却不知几时得罪了龙主,还请龙主示下。」尽管他不可能再当血蛟,但若是赤龙主开恩,他赏的这一顿排头却是可以不吃的。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惹恼了赤龙主,竟让他脾气大变。
「你现在服软也来不及了!」赤龙主冷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看不出这是个骗局?那裴五眼巴巴地就是想祸害你,你还送上门去!我早就告诉你,那家人你少招惹,裴五夫人要是想自杀,当年和裴五成亲时就自杀成了,怎么还拖到现在!如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