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吃那个,他一边喝酒一边不忘给小虎夹菜,叫他“吃慢点,别噎着”“哎看看你,吃这么急做什么”。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梅跃和小芹倒是见怪不怪了。
小虎吃完便自觉乖巧地坐沙发上看春晚了,而饭桌上还在斗酒,钟龙喝到了兴头上,“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要把我喝、喝倒了……”
“不……我不能喝了,”钟龙支着下巴往小虎那边看,眼睛里的色彩被酒精虚幻了些,变得纸醉金迷起来,他眯着眼,“我认输……我不行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干啥!”梅跃仿佛一点儿没受到酒精影响,豪气地扬起啤酒杯,“来,干!”
“不、不干了,”他抹了把脸,脸红到了脖子根,“小虎得睡了,他平常都这个点睡的。”他之所以临时叫停,是因为身上太热了,臊热,通常这种情况,他都能很快地在厕所解决掉。但他怕再喝下去,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梅跃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这儿就剩一点儿了,明天又不上班,一觉醒来大年初二不挺好!”
“不,我……不能再喝了。”他抬手拒绝,下腹升腾起的感觉是酒精不可能带给他的,他想他可能是注视小虎注视了太久才会这样的。他踉跄地站了起来,牛仔裤已经绷着裤裆了,“小虎,来我们回去了。”
梅跃立马朝小芹递了个眼色,小芹犹豫了一下,接着手忙脚乱地去抓他的手臂。因为掌勺的缘故,钟虎右臂要比左臂粗壮结实许多,脱了外套里面的毛衣都绷紧在皮肤上了,小芹一碰上去就仿佛被烫了下似得,钟龙反应更奇妙,整个人成了熟透的虾子,揪着自己的毛衣下摆,“我靠怎么热成这样……”
“龙哥……去、去洗把冷水脸吧?”
小虎此刻已经在门廊处穿好了鞋,梅跃眼见事情要泡汤,吆喝一声,“那什么……我先带小虎回去休息了,对了,小芹你不是有话要和钟龙说吗?”
小虎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却已经被梅跃给飞快地推到了门外,“小虎啊,你家哥哥今晚上可能会比较晚回去,你先睡着,别等他,听话啊。”
梅跃监督着他完成洗漱,细心帮他带上门,“早点睡,晚安。”
她在门外舒出一口气,门是掩着的,她不敢进去,只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梅跃也不知道事情能成不,可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第二天早晨起来顶多以为是酒后乱性,可钟龙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是不会推卸的。还没等她听出个所以然来,门砰然被大力推开,梅跃立即后退几步,钟龙踉踉跄跄地撞在了防盗门上,结实地一声咚响。梅跃张了张嘴,却瞧见神志不清的钟龙冲她挥手告别,还不忘对她说了声“新年快乐”,接着拉开门便一头栽进屋子。
梅跃:“……”
她只得进屋,只见小芹脱了上衣,抱着腿茫然地坐在床边。
“你怎么让给他跑了!”
小芹有些茫然,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梅姐,我一脱衣服,他就冲进厕所吐……你说,你说他是不是……”小芹眼眶都红了,“……他现在肯定恶心死我了。”
梅跃赶紧哄她道,“安啦安啦,喝醉了第二天什么也记不清了,再说你这不是没tuō_guāng了,别……别担心了。”只是不知道,中了药的钟龙现在得有多难受。
但是冲个凉水澡应该就可以了吧?
钟龙冲进去时撞倒了门口的收纳鞋架,他飞快地脱掉衣服,拔开花洒,站在下面冲,凉飕飕的冷水横冲直撞地掉到肌肤上的刹那就结了冰。钟龙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他靠着墙舒出一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腿中央,又懊恼地加大水阀。
那酒的后劲现在才显现出来,哪怕是冲在凉水底下,他脑子依旧是麻麻的,冲了好半响钟龙才关掉花洒,虚浮地走到了小虎房间。
小虎还没睡着,睁大眼睛看着他,说,“哥,你不穿衣服。”
钟龙浑身燥热,冷水澡冲完活像吃了春’药一般,哪儿还愿意穿什么衣服,可小虎的目光直指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不要脸的样子,堪堪围上了浴巾,发丝上的水珠滴下来浸透了被子一角。钟龙帮他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他的额发,“你先睡。”
“什么时候放,烟花?”小虎说,“我想看。”
“还早着呢,等下到时间了,我叫你。”说完他阖上了房门,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冰啤酒,把煮花生放进微波炉里打热。继而在客厅地上垫了几张报纸,坐在地上一个人喝了起来。
刚才喝了那么多,一顿凉水澡下来也醒了大半。也正是因为他没醉,才想要多喝一点,最好能一醉不醒。
客厅的窗外风景很好,离游乐场有一定距离了,不嘈杂,墨蓝色的夜里密密麻麻的星光一片,高大闪耀的摩天轮最是惹眼。来这里住的这些天,小虎常常都会坐在这里往外望,拿梅跃送他的小本和松鼠笔画画,画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小虎一点儿也不傻,钟龙清楚地知道那孩子只是失忆了,只不过常识也丢了。而现在正慢慢好转的状态始终让他有些难过,心里自私地想着要是小虎一直那么傻就好了,一直傻下去,一直想不起来,那他就可以独占小虎了。
一罐啤酒下肚,钟龙已经有些恍惚了,他侧身躺在地板上,又拉开了一个拉环。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看见地上歪七扭八地倒着许多啤酒罐,微黄的酒液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