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说着话从地铁站里出来，没几分钟就到了皇城。

成骅果然点了最贵的牛里脊肉，不过于涵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话说，你和魏凛怎么样了？我这周一直忙着跟研二的学长学姐打下手准备挑战杯国赛，都没顾得上问你。”于涵边把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往烤炉上放，边问成骅。

“没怎么样。”成骅一手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翻翻烤炉上的蘑菇片，“就桥归桥，路归路。”

“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一定‘有怎么样’，你不跟我说还准备跟谁说，快说说后续，我也好给你分析分析。”

“真没什么好说的。”成骅皱了皱眉头，又想了想接着说，“我那天见了你以后回去不想理他，周五下午没课我就直接回家了，谁知他周六找过来，在我家小区外面的咖啡店莫名其妙表白，我没答应就走了。然后他们家和我们家不是以前是邻居嘛，周日他妈来我们家吃饭，他也跟着来了，就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下他妈号召大家一起看电影再吃豆捞，我想回学校，结果被我妈拦住了没遛成。然后就只好一起看电影再吃晚饭，到最后他拉着我先走，又跑去吃宵夜，我就顺便把话都说清楚，跟他拜拜。结果他消停了几天又来找我，赶也赶不走，我正在想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和以前一样消失在我的生活圈。”

于涵觉得成骅话里的信息量也太巨大了，一时没全部理顺。

“等等，慢点说，我来顺一下你刚才的话啊，你意思是，魏凛他是像我之前说的，一下开了gay窍，和你表白，要追你。然后你又说什么说清楚了？”

“哦，我就告诉他我làn_jiāo，然后说他不是gay，喜欢什么男人，最后让他接着喜欢女人去。”

“……”于涵听见成骅这么说愣了足足好几秒，他简直服了成骅，这叫什么说清楚？完全是在撒谎，真的大丈夫吗少年？

“我说……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你看你从开窍到现在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还特么玩得是小清新暗恋。刚认识的时候，我看你单身就想给你找个好小攻，因为暗恋这种事儿，还是暗恋一个直男，就是再真爱也没戏，结果再好的男人你都不要，我就想你嘴上说不记挂你竹马了，心里还是记挂的，于是后来也就没试图给你牵线搭桥了。然后你那天找我跟我吐槽他忽然强吻你那事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听了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想着，说不定你们能成呢。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几句话把人随便敷衍了……居然扯了làn_jiāo这种谎……而且人不死心接着追你，你还高冷起来了……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给我一句准话成吗？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然后我们就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现实里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成骅拨拉着烤炉上没及时吃掉已经半焦黑状态的鸭小肠，把它们淸到一边，再放上新的。

于涵听见成骅这么说，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成骅什么都好，就是到现在都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性向，而且对gay的未来生活简直就是悲观到了极点，早知道那会儿应该少带他去gay吧，少跟他讲点什么谁三了谁，谁甩了谁，谁跟谁乱搞的渣gay故事了，他本意是要让小白兔合理规避渣男，结果直接把小白兔吓成了小乌龟是怎么回事儿？

“你先别说什么现实，就说两个人谈恋爱，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最重要，那是什么重要？成骅你别这么钻牛角尖行不行，也不是所有gay都分分钟用下半身思考，见到帅哥就想上床的。gay还是有真爱到老的好吗，虽然少，但是还有的啊。”

“可他连gay都不是，初中那会儿，我看过他的小黄书，里面主角从来都是男女，他藏在床底下的杂志也都是jù_rǔ细腰的女人好吗？”成骅索性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于涵的眼睛说。

“好，就按你说的，他不是gay，那他可以是bi啊，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吻你，又跟你表白的事儿？我听你说你们以前的事儿时，就觉得他对你的感情绝对超出一般竹马。虽然bi男女通吃，比gay更没节操一点，可成骅你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于涵叹了口气，苦口婆心想让基友恋爱积极一点怎么就那么难。

“那以后呢？”成骅突然问。

“什么以后？”于涵没明白成骅问的是什么。

“我说，假设我们在一起，那以后呢？难道就一直藏着掖着？总要出柜吧。先不说我出柜我家里的反应，就只说他家。他爸妈白手起家到现在弄了这么大份家业，不说餐饮，光酒店今年都开到第四家，这么大份家业将来不留给儿子，不留给孙子，还能给谁？他要是跟我在一起，魏家可就算断子绝孙了。他爸妈那么精明，说不定我们还没来得就出柜呢就被发现了。我们统共能在一起几年？两年还是三年？”成骅说到这顿了一下，“魏凛他不是gay，至多像你说的算个bi，不像我完全对女人硬不起来。他是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还是一条绝对的康庄大道。当父母家庭、结婚生子的问题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你说他是选养他养了二十多年，并且累死累活让他一直过好日子、当富二代的爸妈，还是选我？”

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成骅想。

“所以，魏凛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吧，好好吃饭行吗？”成骅把已经烤到微卷的鸭小肠夹到于涵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