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一阵子都疼懵了,哪儿还分得清是哪里疼。”容珩安抚地摸了摸迟熙言的头发,浅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之前不做?”迟熙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追根究底的,或许就是想让对方反驳掉他的所有疑惑与恐慌,证明他真的是想多了,从而来得到些许的安全感吧。他问着,“都过去这么久了,伤也该好了吧?我现在真的不疼了,哪里都不疼了。”
之所以之前没安排迟熙言做b超检查,一来是时间太短查不准确,二来也是因为容珩难得的一点逃避心理。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有这么个孽种,但如果真有的话,那么拖延到迟熙言的身体能承受得了的时候再查出来、然后尽快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总好过早早的就一点一点地得知了那个孽种的存在却碍于迟熙言的身体状况不能动手、还要持续地忍受着那孽种存在给他带来的无尽煎熬。
要是让他知道有个孽种在迟熙言的身体里慢慢地生长着,他一定会嫉妒愤怒到发疯的。他情愿他晚一些知道,而在那之前,就当真的没有存在过。
可他当然不能这么对迟熙言说。他甚至现在都不想让迟熙言知道他们要查的到底是什么。
迟熙言与他一起构想出的他们的未来让他觉得太过温情了,他希望这样温情的未来可以是没有阴霾的。所以如果那一次真的没有植下祸果,他还是想要迟熙言也能将这事释怀,淡忘它,而不是再一次地让迟熙言忆起那痛苦的过错。
“其实喻院长也说你恢复得不错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容珩说道,“但是我们不是准备要孩子了吗,你也快痊愈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渐渐停药了,所以总得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是不是近期就能承受得住受孕。你觉得呢?”
容珩给出的理由让迟熙言无法拒绝。他虽然仍旧不安,却没有再提出疑议,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输完液拔了针之后,在容珩和喻博謇的示意下,迟熙言就躺到床上,稍微撩起上衣,稳着手去解自己的裤扣,解开扣子拉下拉链后,将裤子拉开寸许。
只露出的这么点地方肯定是不够的,容珩没等喻博謇说话,就主动倾身上前,将迟熙言的裤子、内裤、连带内裤里装着的小东西都一齐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整个装满了水的微微鼓起的小腹。
容珩看着这小肚子,不知怎么地就起了点坏心思,在移开手之前,顺势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
“别按,”迟熙言原本因紧张而略显凝重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揪着眉头对容珩说道,“我想去卫生间。”
“内君殿下稍微再忍耐一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喻博謇忍着笑,一边在迟熙言的小腹上抹上耦合剂,一边说道,“很快就好了。”
微凉的耦合剂抹在光裸的小腹上,激得原本就忐忑不安的迟熙言又紧张了起来。他掐着自己的手心,感受着探头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游走着,却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到底将是什么。
“怎么样了?”站在一旁的容珩难得的没有注意到迟熙言手上的小动作,而是双眼紧盯着b超机的屏幕,隐约也透露出些别样的严肃的神态。
“似乎没有预料中的理想。”喻博謇方才的笑意也沉了下去,他抬起头,飞快地与容珩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可能需要调整一下治疗方案,一个星期之后再检查一次看看。不过也别紧张,不是很严重,会好的。”
容珩明白了喻博謇的意思。他点点头,咬着牙没再说话。他发现不管事先做了怎样多的心理准备,在真的证实了这样的噩耗时,仍是不能自已地感到了一股寒意瞬间从胸口漫过头顶。
到底上天还是又捉弄了他一次。
在迟熙言面前,他们不好太过交流检查情况,只能说着一些不相干的半真不假的话应付过去。容珩强忍着情绪,得等到检查完毕了、喻博謇离开后,才发着信息向对方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
也好在这些天在迟熙言康复得差不多之后,容珩时常会趁迟熙言自己看书或消遣的空档与旁人用信息交代一些公事,因而此时与喻博謇的信息交谈,倒也并没有引起迟熙言的多心。
珩:阿言的情况怎么样?确实不好是吗?
喻博謇:从b超来看,确实是已见孕囊和胚芽,但是没有胎心。正常的胚胎发育会在50至60天形成胎心,现在仍没有胎心,有可能是胚胎停育了。
容珩看到喻博謇的话,忽然觉得情况似乎也没到最糟。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契机,如果这个孽种肯定保不住,那他就可以大度地实话告诉迟熙言了。那样的话,迟熙言就没有了犹豫的机会,在他的体贴安慰之下,也一定会很快走出阴影的。
珩:也就是说,它会自己流掉的是吗?
喻博謇:目前还没有流产征兆。但如果确实胚胎停育了,就算不自己流掉,那也肯定是必须要实施人工流产的。
喻博謇: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胚胎发育得比较慢、之后再出现胎心的可能性。所以我建议还是一个星期之后再检查一次,如果仍旧没有胎心,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胚胎停育了。
看到这些话,容珩稍有缓和的心情再一次彻底阴郁下去。
他想问,如果又有胎心了会怎样呢?可他不用问也知道。能怎样?无非就是那还是个活着的孽种。可就算那个小孽种阴魂不散地不想死,它也绝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的。
惟一的区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