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到时间换班了。”一个眉清目秀的捕快走过来,爽朗地说道。
张捕头收回手,微微点头,“好,辛苦你了,小林。”
小林无所谓地笑笑,“清明节嘛,大家都要去上坟,我家天高地远,想去也去不了。不如帮兄弟们代班,成全了他们的孝心。”
张捕头拍拍笑林的肩,赞赏道,“好兄弟。”
摸摸后脑勺,小林腼腆地笑笑,“头儿,听说你每年清明节也要去上坟,天快黑了,再不去,怕是赶不及回来了。”
“放心,在关城门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张捕头再次拍拍小林的肩,转身离去。
看着张捕头打着伞走远,小林好奇地问正巧路过的师爷,“赵师爷,头儿是去祭拜谁啊?不是说头儿的老家不在这边,他怎么会有人要拜祭?”
赵师爷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横一眼小林,道,“别人的事,你少打听。”
小林撅撅嘴,不高兴地说,“不打听就不打听。”
张捕头出了衙门,回到住所,换了身衣服,拿起早早买好的纸钱,香烛等,出了门。这时,天上的雨越下越小,最后,雨停了。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装有纸钱,香烛的篮子,张捕头不急不慢地往城外走。
雨虽停了,地面还是湿的,走在上面,打湿了鞋子,脏了衣摆。
城外远处的一座山上,此山很荒凉,周围没有人烟,连坟也只有一座。张捕头走到那座坟前停下,蹲下身,拿出香烛一一摆上,然后拿出纸钱用火折子点燃。燃烧而出的烟雾向上飘,飘到那坟前的墓碑上,墓碑上赫然写着:李公子之墓。
☆、六
烧完纸钱,元宝,张捕头坐到墓碑旁边,伸手抚摸石碑上的字。轻轻叹口气,张捕头想,他对李公子动了心,以他的性格,一旦动了心,很多事便不由自主地为李公子着想。
从张捕头在李府留宿那一晚开始,李公子便时常出现在张捕头身边,直白地完全不找借口,就是来找张捕头。张捕头很头疼,但看到李公子脸上开心的笑,又不忍心责备。他们在一起会做很多事,赏花,下棋等等,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天天,一点点加深,可,好景不长。
皇上派下巡按彻查关于贩卖私盐一事。听到这个消息,张捕头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李公子被牵涉其中,查私盐一事,李公子是商人的首位,枪打出头鸟,李公子的处境很不妙。
果不其然,巡按一来,首先给了县老爷下马威,再命人前去传李公子。巡按不用衙门的人,而是用自己的人,显然不相信这些捕快。李公子被传来,面对张捕头关切的眼神,一眼也没看。张捕头自知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的关系不可暴露,所以没多做什么多余的事。
巡按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李公子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贩卖私盐一事,所牵涉的地方,本该都仔细调查,张捕头不知道巡按收到可什么情报,着重调查他们这个地方。
张捕头心急,很快去找李公子,想询问情况。李管家出来回话,李府闭门谢客,李公子谁都不见。张捕头不甘心被拒之门外,跳墙进去,找到李公子的房间。
李公子似乎早料到张捕头会来,将房门紧锁,说,“回去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因为巡按彻查私盐一事?”张捕头询问,“你若真和此事无关,就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这样只会让人误会。”
“别说了。”李公子语气淡漠,道,“多谢张捕头的好意。管家,送客。”
再不情愿,张捕头还是被请出了李府。张捕头明白李公子是想避嫌,便将全幅心力投入到寻找真相中。然而,张捕头开始调查还没十天,巡按突然下令,私盐案告破,罪魁祸首是李公子。张捕头不信,与巡按争论,巡按扔出一堆文案,还有一个账本。
那个账本上记载着私盐买卖的人员,首犯赫然是李公子,那些文案,大多是李公子贿赂官员,又收取下面之人贿赂的书信。证据确凿,巡按再唤来一名人证,那人证竟是李公子的小厮,他将李公子买卖私盐的事情和盘托出。张捕头不愿相信,他认为李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巡按见张捕头不相信,特命他去抓捕李公子,好当面询问。张捕头急忙去找李公子,衙门的人,巡按的人都紧跟在他身后。来到李府,李府已然萧条,进府之后没见到一个下人。张捕头等人一走进来,李公子站在大厅,身着淡淡青袍,微微而笑等着他们。
张捕头发话,让他们等在外面,众人各自望望,没有反驳。张捕头走进大厅,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李公子,心中百味杂陈。“我要听解释。”
“没有解释。”李公子淡笑,道,“张捕头,你是衙门里唯一没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没有把柄,便制造出把柄,所以,和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为的只是利用你。”
“还有吗?”张捕头直视李公子,问,“你要告诉我的话。”
直直看着张捕头,李公子非常认真地说,“那些证据都是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张捕头走向前,抓住李公子的衣襟,死死盯着他,“我有判断力,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什么都可能骗我,唯有感情不可能!”
注视张捕头的双眼,看进他的内心,李公子沉默片刻,向前靠进张捕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