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声不响，却吻得及其认真。

和周长青先前送出的那个吻一样，苏言的这一吻，吻得毫无章法。没有吸吮，没有挑逗，没有技巧。只是非常原始的吻着。但却丝毫不热烈。他的舌在周长青的口中逡巡，像是确认着眼前人的存在。

周长青瞪大了眼睛，苏言的眸却低垂着。周长青看不见苏言的眼，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但周长青还是想要看见。

可是很快，周长青的视线还是被夺去了。苏言吻得太认真，就算没有技巧，那样虔诚的亲吻也足够让人沉沦。

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津液。唇舌相亲的滋滋声荡满了耳畔。

这回周长青是真的被吻到了近乎缺氧。眼前有些发暗。脚底下更是软的可怕，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苏言身上。

周长青晕乎乎地，最后还是被胸前的酥痒唤回了神。

那明明只是一个亲吻，却将火苗蔓延到了全身。一阵要把让人逼疯了似的快感拓开了他迷迷瞪瞪的大脑，周长青下意识地夹紧了屁股。

周长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餐桌上。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已经被悉数解开。苏言正伏在他胸前，非常用心细密地亲吻着他的殷红。

苏言的技巧像是又回来了。他用唇吻着，用舌舔着，用嘴吸着。

周长青的左胸被逗弄地臌胀得仿佛能够从中沁出水。被冷落的右侧也被左侧的热情点燃了，在周长青的脑内叫嚣着，也渴求着亲临。

可苏言只有一张嘴巴，自是不可能照顾到两处。但苏言过了一会儿也发现到了自己的“厚此薄彼”，开始用手指揉搓，指甲掐弄，竟然也把那乳首翻弄的嫣红挺立。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苏言才终于放过了左侧，在右侧轻轻地亲了一下才抬起头。

他单臂撑在桌上，从上方凝视着周长青。

周长青觉得自己都要被玩儿坏了，脑子迷迷糊糊地，等到苏言停下了，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rǔ_tóu还能有这种玩法。从前看过的爱情动作片可都没有这么教的。大家不都是提枪就干，哪来这么多花样？

当他稍稍能够控制自己的视线的时候，周长青发现，苏言又在看他了。

在第一次做爱的时候，自己被弄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苏言也这么看过自己。

那时候自己还疑惑过，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苏言看得那么认真。周长青现在知道答案了。

他回望着苏言，想要说些什么。

但苏言在关键时刻，垂眸，而且，伸手压住了小长青。

小长青从来都是最诚实地一个。现在虽然还在内裤里，但已经非常诚挚地摆出了自己的态度。撑起的小帐篷又高又漂亮。

“呃。”周长青有点尴尬。

即便是已经有过一次情爱的经历，命根子被人拿住的感受周长青还是不太适应。而且这么直白的盯裆，周长青从前也没有经历过。

再加上，这一次苏言没有做什么别的事帮他转移注意力，只是沉默地将手搭在上面。还不跟他眼神相接，只是低头看着小帐篷。

周长青觉得非常的尴尬，想要抬手自己解开皮带，苏言却又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时苏言终于抬起了视线，看向了周长青。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长青……你，是认真的吗。”

“啊？”周长青一下子没有跟上苏言的思路，傻愣愣地啊了一声。

“长青，你是认真的吗？”苏言问道，望向周长青的眼里无比的认真，竟看不到几分情欲。语气郑重到像是在教堂里问着“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样严肃认真的问题，竟然也让周长青那快被情欲煮开的脑浆，冷静了下来。

有什么不认真的理由呢，周长青想。让自己最初心动的确实是苏言女装的打扮，但喜欢一个人十年，并不是单单纯纯的控颜就能坚持的。

他的言行，他的喜好。十年来，他在网络上发表的每一条动态，周长青都曾经细细咀嚼过。他也曾为苏言有时发表出的敏锐言论拍手叫好。他也曾想过，若是自己能有一天和“g”不论其他，只是普通对谈，也定是一大乐事。

周长青自认为对苏言并不是一无所知。

虽然其中不乏自己脑补妄想的成分，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也正是一个不断修正认知的过程吗。而且苏言定会不负期待。

但还不待周长青回答，苏言又道。

“如果不遇到我，你本应该是结婚生子的。你值得更好的。同性恋在中国从来都不是……”

周长青抬手捂住了苏言的嘴。

“你就是那个‘更好的’。”周长青一字一顿道。

周长青没有错过苏言眼神里闪过的挣扎。他知道苏言在害怕什么——害怕他周长青的未来会面临“排挤”。毕竟他本不必有不被社会认同的经历。苏言也害怕，这样的排挤会将周长青从自己身边带离。

“告白的是我，先招惹你的也是我。我活了二十八岁，当然能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不用再三确认我是不是昏头了。”

“我真的喜欢你。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点原因就错过你。”

“我想要了解你……完整的你。”周长青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从来都是一个负责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苏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地：“……好。”虽然只有一个字，郑重庄严地语气却让周长青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