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拍拍他的背：“别闹，擦不干得受凉了。”

“不打紧，这屋子里有地龙，暖和的很。”张继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慵懒。

马龙以为他澡泡的久了发困，故作狠厉道：“头发没干，不能睡。”

张继科一听这话来了劲：“你那皇帝哥哥今日同我说了一件事。”

“何事？”马龙不解。

“燕王殿下好本事，正室过门才三个月，便要纳侧妃了？”

这句话被张继科说的阴阳怪气，马龙只当他是与自己开玩笑，强颜欢笑道：“不好吗？这事早一日了了，你便能早一日回家，还做你的张二公子去。”

张继科想起他喝多了那日说的那番话来，只想揍他一顿，登时没了好脸色：“倒是哪家的好女？王爷也当说与臣听听，来日进了府，臣也好替王爷管教管教。”

马龙还蒙着，完全没注意张继科话里的酸意：“皇兄没同你讲吗？”

“马龙！”张继科气得笑了，“你真没出息！”

平白无故被这么骂了一通，马龙不乐意了，甩下手里的布巾：“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张继科将才半干的头发拎到身后，倚在榻上看着他。

马龙不笑的时候，眉目间尽是凌厉，眼神冷冷的，声音也晦暗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张继科从未见过马龙这般，竟忽然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似的，下意识地去捏他衣袂，低低地唤了一声：“龙……”

马龙听见这个字，知道成了，却还不满意，只当没看见张继科撒娇的手，故意退后两步：“做什么？”

张继科被逼的没法儿，干脆起身下地扯住马龙的腰带：“你别纳妾，我俩也别和离，成吗？”

马龙抓着他的手：“胡闹！”

“没闹！”张继科改拉着他的手不放，“重阳那日回府的路上，你还说舍不得同我撒开手呢！”

“我怎么不记得。”

“你喝多了，哪儿记得住，可我听的真真的！”

“醉话你也信……”马龙笑着摇摇头。

“酒后吐真言，为什么不信？”

马龙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托着张继科的大腿根把他抱着坐到榻上：“地上凉，还光着脚。”说着给他套上袜子。

张继科被他这忽冷忽热的劲儿弄的有些迷糊，不知道说什么。

“从前也有人酒喝多了，对我说自己有心上人了，”马龙坐在边上的脚踏上，抬眼去看张继科，满脸的志在必得，“我也信了，今日便问问：是谁？”

张继科此时也回过味来，明明气不过，却被他专注的目光看的心动，只觉得嘴都张不开：“是你……”

马龙还逗他：“嗯？”

张继科复牵过他的手与他相扣，一字一顿：“马龙，是你。”

马龙将脑袋枕在张继科大腿上，扭着脑袋去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继科……”

张继科被这一声喊的面上发烫，抽回手脚就往榻上缩，马龙也跟着坐上来，直往张继科身上贴。张继科知道他的意思，又想着自己的心思与他也是一样的，索性不再躲，只是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

马龙又笑了，在烛光下笑出了月光的神采，给这冬日里平添三分春色。

他一手撑在榻上，一手伸到张继科还带着湿气的发间托住他的后脑，倾身去捉他的唇。张继科瞧着马龙凑近的面孔，轻轻地闭上眼睛。

这一吻不过浅尝辄止，两人只是双唇相贴，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马龙睁开眼时，张继科的睫毛还在颤，想着他那双平日里好似三月里被风吹皱、荡着落英的水面的眼睛，马龙又去亲他温热的眼睑。

张继科睁开眼后便环住马龙的肩膀，在他颈窝说了一句：“真好。”

这两个字说的马龙动容，想起成婚以来的种种，张继科的心思早就不言而喻，自己没有早日将话挑明，如今倒生出一丝愧疚来：“继科……对不起……”

张继科听他道歉如临大敌，抵着马龙肩膀一把将人推开：“什么意思？你当真要抬那石小姐进门吗？”

两人间的旖旎氛围被张继科这一句话搅了个干净，马龙笑着倒在张继科身边，张继科看他这样，一脸茫然。

马龙笑道：“我现在开始真的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了。”

张继科更蒙了：“这话是哪儿跟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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