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珏忿忿的踢了下脚:“你就欺负我嘴笨,我什么时候让你叫我六皇子的?”
“让或不让,你都是六皇子。”身量高大的青年披散着头发,狭长的眼缝微微眯着:“就像郎靳是个质子身份一样确定无疑。”
那口本就不当真的气泄了。少年有点不安的挪了下坐着的位置,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郎靳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嘿,”谢珏转了下眼珠,挖空心思转移话题:“下个月在湘霄阁有个题诗会,好多才子都会去。郎靳哥哥,咱们俩要不要偷偷溜去瞧瞧?”
“一群酸腐秀才念些劳什子狗屁不通的所谓诗歌,有什么去头?不如在我这质子府睡觉。”郎靳伸个懒腰:“不早了,你不回宫吗?当真留下来陪我睡觉不成?”
少年闹了个大红脸,眼神乱飘:“要、要回去了。郎靳哥哥,我明天再来找你听故事。”
青年黑黝黝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别来了,来多了对你不好。”
站起身的谢珏还是个少年单薄的身形,闻言跺了下脚,几分孩子气的任性:“我管他们怎么想,反正我愿意来找你,父皇都不管。”
“你啊。”郎靳晃了晃,伸手一撑跳下地,长臂直接懒散的搭在谢珏肩上,半圈着少年未长成的肩膀往外送客:“你能有太子三分心思,呵。”
话没说完,可是生于帝王家的,又有几个会听不懂?
冬日的萧瑟在质子府中极其分明,没有下雪,一枝斜斜伸出的腊梅怒放着鹅黄,是灰突突院子里最抢眼的色泽。
“郎靳哥哥,”六皇子谢珏咬着唇,低低的声音:“你想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