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着笑,但语气还是有刻意出来的不悦:“你真当自己还是个年轻小伙儿?还有,你新换的那个助理太年轻,我怕他不够细心。”
“行,反正我明天没什么事。”明仁没推脱,爽快地应下了。
其实,她下楼来吃饭前还琢磨着把程苏约出来,让她给点对策,她现在有种抑制不住地想狂撩温浥尘的心情,但是她还处在犹豫阶段,需要有人给她打气。
一时拿不定主意,家里人帮她安排了周末,那她可以先把这事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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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高速上,已经五月,山里草木丰茂。
温浥尘开车,徐放在后座打盹。
今天周六,本来是他值班,但徐放意外来消化内科提人,心血来潮地要温浥尘陪他去钓鱼。一边是自己未来的导师,一边是还在进行的工作,他只好找廖宇求救,让他来帮忙代个班,然后跑来给徐放当司机。
徐放很忙,听说昨天做了两场手术,下午又去参加一个交流会,而以往的每一个工作日都安排的很满,甚至周末也时常会飞外地。这会儿在车后座睡着了。
录取通知书还没有发,大概得等到下个月才能拿到,目前他已经被拟录取,车后座的人就是他以后的导师,也是他的老板。
车子经过一个隧道,光线明明灭灭之间,徐放醒了,在后座伸了个懒腰。
“累不累?”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放问的自然是温浥尘。
“不累。”他答。
“果然是年轻,身体好。”徐放双手干搓了一把脸,接着说,“但也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健康当回事。我听说你在你们科很拼,别人值夜班,没病人就睡觉,你值夜班竟然是做题提神。”
虽然二院是综合医院,规模很大,但是这些小事竟然也传到徐放耳朵里了。
他值夜班做题是事实,不过那是考试前最紧张的那段时间,也不是次次都那样。
“不是把做题当提神。值夜班反正不能睡安稳,就随便看看。”
后视镜里,徐放神色还蛮严厉的。
“你心里是记挂着自己的落后,想拼命补回来?”
温浥尘没立即答复,徐放说到点上了。和当初的同班同学相比,自己离开的这阵子里,该读研的读研,该工作的工作,在医学这条路上,他已经落后于他们了,现在憋着一口气,想把浪费的时间赶回来。
“凡事都是循序渐进的,不要急。一旦你想压缩时间去速成,那么说明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让你分了心。”
温浥尘和徐放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对上,徐放难得对他露出一丝笑。
“培养一个医生很难也很漫长,培养一个好医生就更不容易,急不得。”
默了默,温浥尘才说话:“我明白,徐老师。”
当初徐放来给他们本科上课,温浥尘就一直称呼他徐老师,徐放不喜欢别人给他后面加“主任”或“会长”之类的头衔。
到了地方,先去了房间安排下行李,温浥尘的房间在徐放的隔壁。他门没关,能听到隔壁有人造访,有徐放和别人的谈话声。徐放来这个度假村不算频繁,但在这里有些熟人,过来寒暄两句不稀奇。
开车过来,花了点时间,两人在酒店吃了顿早午饭,这才搬了渔具出去。
度假村提供渔具,不过喜好钓鱼的人各样装备都是自备,甚至连小马扎都是自带。
钓鱼的地方是人工淡水湖,湖边隔一段距离便是一个木板搭建的两米来宽的钓鱼台,靠后一点是一个小木屋,里面有桌椅,有饮料。
“老裴,今天起晚了?”
临近的钓鱼木台上去几个人,徐放朝来人喊。
“路上车坏了。”被称呼“老裴”的人回应。
“人没事吧?”
“没事,我这不是来了么?明仁,东西先放这儿,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哦,好。”明仁回应。
温浥尘朝对面望过去,明仁穿这一身鹅黄色的运动装,头发扎成了个丸子,脚步轻快地跟上走在前面的人。
两座木台之间是水,两人得从后面绕路过来。刚才没注意,明仁穿过这边的木屋,抬眼才认出站在徐叔叔身边的男人是谁。
“老徐,可算约着你了。”裴诵还未走近,先笑声朗朗地招呼。
“你这话说的,我上次打算来的,临时手术走不开,对不住。”
“这位,你叫徐叔叔。”裴诵笑着介绍,“这是我女儿,明仁。”
明仁乖巧得很,“徐叔叔好。”
“诶,好,好。”徐放笑呵呵地答应。
两人是初次见面,徐放知道裴诵有一儿一女,但这女儿他从来没见过,儿子倒是见过几次。
裴诵示意旁边:“这位是?”
“我学生,温浥尘。”徐放一手掐住腰,“我女儿出国了就野了,才不会陪我钓鱼,还是学生好。”
裴诵笑意吟吟,伸出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