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去睡舱休息,等到明天,就可以去甲板上玩耍了。”为了能让她俩做个好梦,渡过一个不知明天吉凶的黑夜,我安慰到。
“你不休息吗?”伊凉的俊俏小嘴,微微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她的话,被芦雅抢问了。“不累,我要想想,钓海鱼方法,明天传授给你。”
芦雅倦得有些迷离的眼睛,立刻又睁大了。“嗯嗯,一定要想好,比鳟鱼捉的还多。”她的开心和天真,令我的心里更苦,这两个无辜的孩子,还有船上无辜的女人,并不知道,上帝又玩起了单发左轮枪的游戏。
伊凉,看出了我脸上暗藏的忧色,果断的拉起芦雅手,朝睡舱走去。大厅一角,堆积的女人们,靠着相互温暖,在摇晃的地板上,渐渐进入梦乡。
过了两个小时,我再次打开舱门,向甲板中央走去。冰冷的雨水,隐藏在黑色的风中,袭击着我的胸膛和后背。借着迟迟而来的闪电,岛屿的影子,早已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黑乎乎的森林。
在大泥淖,伏击悍匪时,我曾蹲躲在一棵高树上,窥察过身居鬼猴的浓密森林。自打下了斯诺号,我们就迷失了维度,直到现在,也只能知道,是在赤道南端,印度洋的中心。
地球的表面,总存在着反常,可一旦被人类探知,又变得平淡无奇。这一代的气候,存在大量的暖气团,科学家们,很难从维度上解释,岛屿的大后方,为何出现了广袤的雨林,就像冷暖流交汇,形成的渔场。
当初站在谷顶,误以为这是一片连接大陆的森林,可现在,我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大船已经彻底绕到了后方。
一条八百多米宽的河流,正从地势凸起的海底陆架上,翻腾着冲击下来。它的导流,使我们的大船,像漂浮在下水道附件的一块儿泡沫,沿着水下的漩涡,不断斜横着身子,向雨林靠拢进去。
只相信子弹和匕首的我,此时一个人,站在晃荡的甲板上,也不由得怀疑起,难道是鬼猴部落里的巫师,利用神秘的力量,将大船吸收到死亡的中央。上帝,你为何侧过脸去,不肯怜惜,吝啬的收起我们回家的路。
清冷的雨水中,我的面颊,不知何时,感觉到两行眼泪。我用尽全力,守护着自己找回的灵魂,守护着天真的女孩和女人们,却换来命运一次又一次的嘲弄。
大船斜横着身子,河流的漩涡,像狞笑的小鬼,举着我们不肯放弃的生命,不断钻向望而生畏的,原始雨林深处。脚下深深的河床,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而我,这个唯一的男人,站在雨滴击打出战鼓声的甲板,只得将我自身携带的杀戮,带给前方无尽的黑暗。
要是大船,还浮荡在宽广的海面,我肯定回到舱内,无论是生是死,在这一夜,都不再过问。假使靠着岛岸,我可以伐木和狩猎。远离了海岸,退一万步讲,我们可以靠着捕捉海鱼,碰一碰归途的运气。然而,这种失控的漂流,竟是向鬼猴部落的方向靠近。
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是不能再离开甲板的,必须时刻关注,一旦出现可能,或者合适的机会,及时制止这艘准备出卖人命的大船。
暴风雨中,海浪的呼啸声,已经淡薄。哗哗的黑水,跳跃着朝大海奔涌。这种声音,给我几分洞前小瀑布的亲切,但同时,印象中对泥淖附近,那种湍急溪流的惊慌,却被放大了百倍。
船底的河水,在暴雨中翻腾,声响愈加明显,再不控制住大船,极有可能撞击到水底的石架,就像水淹的楼梯,随着小船的靠拢,吃水逐渐变浅,船底撞击到梯沿的危险,终会出现。
不能再犹豫,必须果断抛猫,而且是船头船尾,同时撒下大抓力锚。即使困在河流中央,至少有机会,寻求解决方案。若再爬上满甲板的鬼猴,轮到我们死亡,是毫无悬念的。
宽泛的河面两侧,开始出现泡倒的大树,我想这一段水域,下面应该有大石和横木,而大抓力锚,最吃紧的,正是这些东西。
不容我迟疑,放开两脚,扭身就朝舱门里跑。由于太过着急,接近舱门时,踩到未被雨冲刷下甲板的,鬼猴尸块儿。突然失去的重心,将额头结实的磕在舱门。
当时在冷冷的雨水中,没感觉强烈的疼痛,完全放下船头和船尾的锚头,待到船身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后,我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也许是船尾,或者船头,肯定有一只大抓力猫,钩到了河底的横木或大石。双脚的震动感一消失,我又急忙跑上甲板。这下,总算可以暂缓气息。
大船的身子,被粗大的锚链,拉扯住后,摆脱了漩涡的不规则作用力,开始条顺在河流中央,像个久久拉不走,也拉不沉的鱼漂。
锚头啃住河底异物的瞬间,产生的晃动,惊扰到了舱里每一个女人。“啊!我们到家了吗?”芦雅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扶着舱门,出现在我身后。
这个小丫头,看到四周出现这么树木,以为一夜之间,大船就到了柬埔寨。“嗯,就快到了,你赶紧会睡舱,和伊凉呆在一起。”
我说这话的时候,伊凉就在芦雅身后。两个小丫头里,只有伊凉最容易识别出,我话语里的蕴意。
这会儿,应该到了晨曦时刻,繁殖密雨的阴云,仍厚厚的,笼罩在放眼无边的天空。额头的疼痛,开始变得强烈,身体的疲惫,也令我大脑晕迷。总算制止了预知的危险,那些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