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没看完,直接把这条简讯送进回收站。
再联系,有必要吗?
那一夜的吻……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每每想起来,都会有点莫名的膈应。
如果再看到那家伙的脸,恐怕会有一种直面自己黑历史的焦躁感吧。
严锦打开笔记本计算机,写了一篇blog,标题是“在布拉格之春音乐节”。
开头写到了今年作为一名参加者对开幕式的感想,接着是对捷克爱乐乐团的赞赏,今天演奏的德弗札克的曲子非常震撼人心之类云云。
写完,他起身去浴室洗澡。
回来之后他发现,这篇新发表的文章已经有了留言。
还是一段很长的留言。
这位乐迷(应该是乐迷?)在文章下面,讲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作为游客去布拉格之春音乐节的经历和感受。
这番留言,其实和严锦所发的东西关系不大,观感也完全不同,全程都是自说自话式的讲述,就像是讲故事给他听一样。
严锦感觉得出来,对方所说的都是自己真实的经历,叙述方式和语言都非常有趣,充满了童真。严锦在不知不觉间,竟把长长的文字看完了。
留言者的id是“微微笑”。
的确是一篇能让人会心一笑的留言。
严锦在音乐节待了一周。之后辗转去了美国做交流,等到总算能踏进自己家门的日子,已是半个月之后。
自从踏上职业小提琴家这条路开始,严锦很难有轻松的时候。沉重的工作量,丝毫不能懈怠的学习和练习,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在满世界飞来飞去。国人传统的重要节日没几次能安心在家里过,整个大脑都被日程表塞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的几天,你好好休息吧。”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jam,絮叨着每隔数日就会重复一遍的话。
“最近辛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你这个只能靠外卖和钟点工生存的男人……如果家里有人照顾你,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早点找个对象过日子吧。”
严锦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睡多久,被大楼管理员的电话吵醒。
“喂?”
“严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有位自称是您朋友的先生前来拜访。因为不清楚具体身份,我们不敢擅自让他进来。”
“……”
“这位先生叫陆巍峥,我已经核对过他的身份证件。请问可以让他上去吗?”说到这里,管理员特地压低了声音,悄悄对严锦说:“还有……严先生,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一次,一直到今天,才终于把您给等回来了。”
“……”严锦彻底无语了。他想起夏伊发的那条已经被自己删掉的简讯,很是头疼。
一直没理会陆巍峥这个人,结果居然还找到家里来了,真有毅力……这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你让他上来吧。”严锦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起身去开门。
不多一会儿,那个久违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的眼前。
夏伊的婚礼是在三月初。如今过去了三个月左右,陆巍峥仍如记忆中一般,明朗单纯的笑容里带着些稚气。身材颀长,相貌俊朗,只从外表上看,倒是很能讨好人。
“……终于又见面了。”陆巍峥气息未平,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有什么事?”严锦站在门口,没打算请这个陌生人二度踏入自己家中,“就是为了请我吃个饭喝个茶?值得你每天跑来我家蹲守?”
“呃……”被对方不留情面地揭穿自己类似于跟踪狂的行为,陆巍峥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不……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和人生走向。”
“……?”
严锦无法理解这句话,只是挑了挑眉看着他,等待他的坦白。
只见陆巍峥深吸一口气,似乎赌上了一辈子的勇气,郑重其事,一字一顿地说道:“严锦,我是来告白的。”
严锦楞了,身体不由得晃了一晃:“……啊?”
“严锦,我喜欢你。”
“……”
救,命。严锦嘴角抽搐了一下。
正剧什么时候变成搞笑剧了,这发展不对吧?
“我这人向来藏不住心事,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决定跟你说了。自从在夏伊学姐的婚礼上第一次相遇,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等一下。”
“我知道‘一见钟情’是个非常肤浅的词,可是人的感情是无法用理性控制的。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从未对一个男人动过心,只能说你的魅力——无论是作为人的魅力,还是高超小提琴技艺,都已经超越了常理的限制……”
“……别说了。”
严锦愈发头疼。没想到那一晚随手做件好事居然能导致这种神展开,难道今年命中注定要招惹桃花吗?
陆巍峥这人……真是单纯到一眼就能看穿。性格思想和行动方式,永远都保持着出奇的一致。
严锦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他在乐界混了多年,见过各种别有用心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的家伙,也习惯了跟心机深沉的人相处。忽然眼前冒出来一个直来直往坦荡荡的傻货,严锦的情商忽然有点找不到方向了。
“陆巍峥。”严锦其实并不讨厌陆巍峥,却也无法接受这样奇特的告白,“无论你是不是认真的,我都只能告诉你三个字——很抱歉。”
“啊,果然瞬间被拒绝……”
陆巍峥脸上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