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个陈旧的,被锁的牢牢的大衣柜。
韩予拿钥匙打开衣柜,从里面将尘封已久的丑陋玩偶拿了出来。──在跟卫诃最不愉快的那一段时间里,青年因为他把对他的感情寄托在了布偶身上,再也不让他碰它一下,虽然没有扔掉,但是被深深的锁进了柜子里。
那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曾经是他唯一的家人。
拍拍布偶上面厚厚的灰尘,韩予轻轻的勾起唇,觉得自己太愚蠢。──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代替谁的存在,他却自欺欺人的将对卫诃的感情寄托在阿七身上,既是对卫诃感情的逃避,也是对阿七的侮辱。
明明陪他走过最寂寞的一段时间,明明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存在,他怎麽能抹杀它的存在呢?
韩予指尖从布偶丑陋的大嘴上划过,嘴边挂著笑,泪水却从眼眶滴落,滴到了布偶大小不一的纽扣眼睛上,透明的水珠顺著扣子滑下,就像布偶也哭了似的。
“阿七,到最後……我还是只有你。”
作家的话:
谢谢朴少的表白
咱们是相互勾搭的┌(┘3└)┐
ps.搓澡工番外依然晚七点准时==
第九十一章
还没到公司,卫诃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的是秦岳的声音。
经过昨晚韩予的异常,他已经有些後悔对秦岳的处罚还是太轻了,此刻接到他的电话,脸色便冷了下来。
“老板,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合时宜,”秦岳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来,“但是,我父亲昨天打电话提起了老爷的状况,似乎在您走後情况变得很危险。”
卫诃勾起一丝冷笑,对这则消息不置可否,“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老板,”秦岳似乎轻轻叹息一声,“老爷对我和父亲有恩。”
“他对我却没有任何恩惠。”
秦岳似乎早就猜到结果会是这样,并没有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麽,只是转了话题:“韩先生还好吗?”
卫诃并没有回答,想到昨晚关於爱人的反常,反问道:“昨天,他们对他做了什麽?”
秦岳声音带著歉意,“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我父亲的要求,把韩先生带过去跟老爷聊一聊,之後就离开了。”
此时,交通信号灯跳成了红灯,卫诃将车子刹住,“秦岳,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卫剑禹的人来防范。”
“我很感激您的赏识,对韩先生也非常抱歉,……他是个好人。”
卫诃眯起双眼,低声问道:“所以,我跟他的事情,是不是你泄的密?”
秦岳沈默了一下,再次叹息,“老板……如果我想告诉老爷,不会拖到那麽晚。”
卫诃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沈默半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两手握著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路口的红灯,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不,或许不是从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出现的这种不安,而是从家里踏出第一步时,就开始心神不定了,随著离家的距离越远,这种烦躁感就越明显,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他皱起眉,一只手将领带扯开一些,再把车窗降下一道缝隙,冷风呼呼的便吹了进来,让他的理智稍微回笼,不似之前那样焦躁。
这个路口的红灯时间好像格外长,他已经等了很久了,绿灯还没有亮起来。
卫诃难得的从小抽屉里抽出一颗烟含进嘴里,静静的思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出门时,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笑著,眼神却黯淡无光。
加上昨晚男人若有似无的逃避,对於身体接触的抗拒,甚至连最起码的接吻都一副恐惧的样子,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像热恋中的情侣,反而更像他刚刚从美国回来时,对他的惧怕。
而改变男人对他的态度的,就是卫剑禹。
卫诃不敢小看这个狡猾的男人,即使他已经病入膏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相信卫剑禹昨天请男人喝的那顿茶,一定给男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
六年前,这个人让韩予推开他一次,六年後,依然还要阻碍他们。
卫诃没有因为卫剑禹不承认他的身份恨过他,也没有因为被赶出家门恨过他,他只恨他随意摆布自己的生活,恨他将自己的爱人从自己身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不过,如果卫剑禹以为六年前的事情能够重演的话,那就是真的病到糊涂了。
他已经不是任人掌控的少年了,不要说卫剑禹,就算是韩予本人,他都不允许他再一次逃离他的身边!
卫诃把唇边含著的,却根本没有点燃的香烟再次扔进抽屉内,看著红灯闪了两下,终於变成了绿灯,没有向前开去,反而一个调头,照著来路飞快开去,速度完全是来时的两倍。
不是不相信韩予,只是一丝一毫关於失去的风险都不想冒。
所以,最好在他回去的时候,男人正好好的呆在家里,真的如他早上所说的一样,在“等他回去”。
***
卫诃开车很快,很快就开回了小区,没耐心把车锁好,便大步朝二楼走去。
他起先还保持著沈稳的步履,一级一级的向上走,等到後面,直接两三个阶梯迈过去,跑到了家门前。
撑著门板平复著呼吸,将自己整理的看不出一丝异常後,他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客厅里没有人。
──也许是在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