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属下推测出来的结果让埃米尔无法接受，可是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挖出来，很多残肢断腿，根本无法分辨其中是否有冯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黑了又亮，不知不觉已经第二天。霍尔、子辰和兰斯得到“冯扬可能已死”的消息，再也坐不住，纷纷赶到事发现场，远远看到颓废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的埃米尔，哪里还能看出是一个出生高贵的阿拉伯王子，整个人气息非常消沉，好像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三人走到埃米尔身边，只见埃米尔手里拿着一块染血的衣服碎片，看到霍尔三人，埃米尔茫然道，“这个是小羊的衣服，我还记得这件衣服上面的那个缝补痕迹，那是我撕坏的，然后小羊事后自己缝的，他还拿给我看过……”说着，无声的泪水从埃米尔眼中滴落，“我们家的小羊那么得瑟，他这会肯定是在哪里躲着故意让我们伤心，准备偷看我们笑话的，对吧？霍尔大哥，小羊最听你的话了，你告诉他，别闹了，快出来吧……”

埃米尔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冯扬是在莱比锡大学宿舍楼，当时他正对着窗户外面远眺，放松眼睛，恰好看到抬起头朝着他露出笑容的小羊，圆滚滚的猫儿眼被他眯成了弯月牙，看起来真像他养的那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豹。

面对学术泰斗爱因斯坦院士勇于提出反对意见的小羊、当着教授面侃侃而谈的小羊、在非洲一路装神棍的小羊、平日里得瑟掉毛的小羊，还有那个时候可爱诱人的小羊……每一种面貌都深深的刻印在埃米尔心中，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与霍尔他们一起拥有扬，只因为他更承受不起失去扬的痛苦。

但现在，难道他真的要彻底失去扬了吗？埃米尔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再一次刺伤满是伤痕的手心，鲜血不停的滴到地上，被混合着石板的土地吸收进而消失不见。

霍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埃米尔，因为他的痛苦并不比埃米尔少多少，只是他和兰斯、子辰并不是那个一直在寻找扬的人，这个消息让他们觉得非常不真实。兰斯恶狠狠的一拳锤向身旁的巨石，质地并不是特别坚硬的石头被兰斯打裂了好几条缝，而他的手悲惨的加入受伤流血行列，但是对于兰斯来说，这种流血反而更能减轻一点心底的痛苦。

子辰让他们带来的人也加入寻找行列，直到威戈上将电话来之前，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结果，整个鲁尔区的上层建筑都被控制起来，这个地区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但他们不明白，德国陆军到底在等待什么？明明出手的时候异常强势迅速，却在完全占据上风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让人们提心吊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法国的外交官就差指着德国人的鼻子大骂“德国无赖”了，德国总统兴登堡在接到第一天法国人的抗议电话后，再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以为希特勒和威戈上将已经把事情解决的总统先生满意的在庄园里跟自家孩子享受愉快的田园生活。

但是即便如此，鲁尔工业区发生的血洗事件引来的国际舆论，让希特勒的纳粹党和威戈上将压力颇大，又多顶了半天之后，不得不联系霍尔，责令他迅速拿出足够证据并尽量撇清部分干系。

“走。”霍尔勉强发出干涩的声音，一个字代表着他要暂时放弃寻找冯扬。

听到霍尔的决定，没想到最先爆发的反而是平时最冷静温和的子辰，狠狠挥出拳头将霍尔打到一边，“霍尔·威戈，我告诉你，扬没死，我们不是你的属下，你们德国人的事别来烦我们！滚！”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砸到霍尔的脸上。

霍尔面无表情的接住小册子收好并站起身子，结果又被出手狠戾的兰斯一拳头打在胃部，打得霍尔直接跪在地上猛烈咳嗽，吐出好几口鲜血。擦了擦嘴角，霍尔重新站直身子，看向不吭声的埃米尔，这个平日里最火爆的家伙反而没有出手。

埃米尔看明白霍尔的意思，冷声道，“放弃小羊的你不配。”见霍尔点点头真的要离开，想到小羊是那么在乎霍尔，埃米尔忍不住出声，“如果你离开了，就代表你放弃扬了！”结果霍尔顿了顿身子，还是走了。

子辰发泄一般朝着周围的大石头踢打拳击，血珠子在空中飞舞，最终掉落地上。发泄完之后，三人只能继续努力寻找冯扬，幸好霍尔走的时候并没有把他的德国兵带走，否则以兰斯、子辰和埃米尔三个外国人的属下数量，寻找冯扬的难度肯定更大。

霍尔坐着车朝着鲁尔工业区核心区域前进，面无表情的霍尔比平时更加冰冷，嘴角的鲜血也未擦干净，手中子辰给的小册子正是霍尔要找的名单，可惜只有一半，但是应付眼前的情况已经足矣。

德国陆军出兵鲁尔需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子辰已经帮他找到，之前为了寻找冯扬耽误了太多时间，霍尔现在要以最快速度拿下鲁尔，然后才能全面寻找冯扬。

如果，扬真的死了……霍尔漠然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想起曾经两人因为感情的事争执，也是发生在类似这样的行车中，倒退的树木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因为自己没办法接受同性之爱、却又不停的被冯扬诱惑而态度矛盾，被这样的自己惹怒的冯扬气呼呼下车打算走回学校的场景历历在目，霍尔好希望自己刚才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冯扬能够再一次生气的下车以示抗议。

但是，没有……霍尔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