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有些紧张的看着沐清歌，“主子，你……”

沐清歌和慕珩的仇，足以让慕珩将他千刀万剐了。

此番他投降，是为了数万将士的性命和今后的安稳，他是主将，他也不能逃跑。

可就要这么来送死吗？

“沐清歌，本王代替父皇，废你世子之位，贬为庶人，你可有异议？”慕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沐清歌，冷声道。

沐清歌淡然颔首，“草民没有意义，只有一个请求。”沐清歌抬头，那双饱经沧桑的眼中闪烁着请求的光芒，“把萱儿还给我，让我们一家团圆，我任由你处置。”

任由你处置……

这句话，放下了他平生所有骄傲。

沐清歌这三个，是身份的象征，是沐王府的骄傲，他放下了，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性命于他，曾经不比沐王府的荣誉来的重要，不比他的信仰，甚至不比他对慕瑾的忠诚。

而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万物皆可抛。

他唯有一个愿望。

萱儿。

让他带走萱儿，一家团圆。

慕珩没有说话，带着沐清歌回了太守府，沐泽和红雪想跟上，却被拦下。

沐清歌什么都没带，只抱着怀中八个月大的念念，走到了太守府布置出的灵堂。

沉重的心，不可遏止。

分明已经痛的麻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却还会有找回那种感觉。

沐清歌看着偌大的雕花木窗上，静静躺着的萱儿，眼眶瞬间通红，紧紧抱着念念，让念念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爹爹，嘀——一颗水珠子就砸到了她肉呼呼的小手上。

呀，爹爹哭了！

“呲——”

利剑破空而来，准确的刺向沐清歌的胸怀。

与其说是容月剑法精准，倒不如说沐清歌了解她，将念念换到右手臂弯里抱着，让容月的青冥剑刺进他胸腔，正是心脏的位置。

剑尖锋利，沐清歌的衣襟瞬间被鲜血浸透，容月仍然在用力，剑尖却停在他的胸前，无法再刺进去一分。

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再刺进去一分，就能刺穿他的心！

就能刺穿他的心！

容月好想看看，好想挑出他的心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这么对萱儿！

“月儿，放下剑！”慕珩出手用内力控制着容月手里的剑，才保住沐清歌的命。

“你放手！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替萱儿报仇！”容月疯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喊，可她抵抗不过慕珩，她的内力远远不如慕珩，她杀不了沐清歌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沐清歌疼的面色惨白，本就历经风霜的他，像个失魂的人，如今更显得苍白的几分，他看向慕珩，苦笑，“你可以放开她。”

慕珩皱眉凝向他，带着内力的一掌扇在沐清歌脸上，打的他流鼻血，他冷斥，“你的女儿刚刚失去母亲，你要让她彻底变成孤儿吗？混账！”

“念念……我的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