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喜子虽是贴身侍卫,可毕竟是男子,难免粗枝大叶的哪里照顾不周……虽是很想这么说,可是听水寒的意思竟是未有任何的回转余地,春梅他们几个虽是担心却也不敢多言。
犹豫间,水寒已经放了手中毛笔,伸手拿起桌上两张笺纸,又重新看了一遍,低头吹干墨汁折好,拿了只信封装进去,用火漆封好后递给冬雪,“你立即出发把这封信送到惊州我外公那里,告诉他事关重大,让他务必按我信中写的去做。”
“是。”应了一声后冬雪接过水寒递过来的信收好后转身出了寝殿去收拾东西。
“你们也去吧!”站起身来,来至床榻边上翻了一个包袱皮铺在床上,水寒便开始收拾自己随身所带之物。
“主子,我帮您。”见一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水寒竟自己收拾随身的物品,春梅忙拎了长裙快步来到床榻边上。
“你去忙你的。”拦了来至身后弯了腰要帮他收拾衣服的春梅,水寒头也不回的道。说完他便连靴子都未脱就爬到了床榻上,伸手摘了挂在内侧帐子上的那颗夜明珠收进枕边那只冰火蚕丝的椅包内后又将椅包挎在身上。
“可是主子……”即便是出门在外也都是她们四个随侍左右,现在水寒竟要单独行动不说,还要自己收拾所要带的东西,无论是春梅还是站在身后的其他两个都不是很放心。
“你们也去吧!”从床榻上跳下来,转到寝殿边上开了已经收拾停当的箱子,从里面拣了几套内衣和两件不怎么抢眼的窄袖袍出来摞在床上。
然后又开了另一只箱子从里面拣出来一只装的鼓鼓囊囊的巴掌大的袋子。有备无患,自那年因为缺钱不得不当了自家父皇送的夜明珠后水寒便备了这东西,免得一旦银钱不够又不得不当东当西,所当掉的还都是自己心爱之物。
呃……主子,您怎么知道那件衣服收在那个箱子里面啊……还有那个袋子,里面装的好像还是上次惠州之行您从静亲王那里搜刮来的小玩意……您带着它干什么啊?
见水寒毫不犹豫的从已经收拾停当的箱子内拣出来想要的东西一件件的放在铺在榻上的包袱皮上,被水寒赶到身后的春梅夏荷秋菊三个全都目瞪口呆。
又捡了两套短打和一身黑色夜行衣后水寒就再度开了一侧一只木箱,从里面抱出来两只木盒放在床榻上。
侧坐了床榻,伸手开了上面那只木盒,从里面拿出那把巴掌大小的精钢硬弩收进衣袖,见未上绷簧的弩藏在袖子里并不显眼,水寒就又把弩箭退出来,在箭匣内装了十枝弩箭后又重新藏进袖口。
将上面那小一点的盒子放到一边,开了下面那个盒子,待看到盒子内那只因时常把玩弩身上已经光滑不少的黑色硬弩,白净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的婆娑着弩箭上那个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小小的亦字水寒的眼眸忽然暗了一暗。
“主子,”水寒正望着轩辕亦的那把硬弩发呆,一声低唤便自殿门口响起,伴着那一声轻唤,喜子匆匆走了进来,“主子,有个熟人想要见您。”
重新盒了盒盖,将两只盒子摞在一起,一道压在了叠在一起的那数件随身的衣服上后水寒才转身问道,“谁?”
“是……”望着水寒的眼眸忽然闪了一闪,喜子的神情有些古怪,“是灵隐教教主凌九霄。”
定天下 第四十章 趁人之危
急匆匆从正殿往雪无痕寝殿转的莹碧皇太子雪轻然人才到后殿的院门口就听见铮铮的琴声从殿内传来。琴声悠扬舒缓,如山间清潭中漫出来的潺潺溪流,漫过谷中顽石,也漂荡着听琴之人的心境。
皱在一处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心中那股自从窜起来就未曾消散过的焦躁在这琴声的浣洗下竟开始慢慢消退。缓步穿过院落,登上殿前那九级的石阶,立在半开半掩的殿门口,透过那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望到殿内情景的雪轻然眼眸忽然暗了暗,一抹难得一见的柔情便漾在了眼底深处。
殿内一侧的窗子边上,摆了一张古朴考究的梧桐木琴案,案上置了一把古琴,古琴琴尾水色的丝绦上挂了一枚光洁莹润的玉环,玉环下长长的穗子随着殿内的气流微微摆动。
琴案后的琴凳上坐了一名清秀俊美的男子。男子身上一件素色广袖长袍,长袍的领边袖口和衣襟处都镶了柔软的兔皮,纯白色的长绒毛将本就温婉如玉的男子衬的愈发的温柔平和,恬静怡然。
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的结了一条辫子,辫子绕过男子修长的脖颈垂在胸前,系了金色丝带的发梢垂在身侧,水一般柔顺的发丝搭在身侧。
低垂了视线专注于面前古琴上那七根琴弦的男子并未觉察到立在殿门口的雪轻然,那拨弄着古琴的手也就没停,所以,从才进院子便听见的那一支琴曲也就未停。
琴案旁边,摆了一张小几,几上置了一套白瓷的茶具,一缕热气正从置于桌边的一只小小的白瓷茶杯的杯口升腾到半空中。
小几旁边一只小小的红泥炭炉内的炭火正欢快的舔舐着置于其上的煮水水壶壶底,那抹亮丽的橙红色给严寒下的冬日,还有这多少有些空旷阴冷的大殿添了几分温暖。
火炉旁,男子侧后方立了一名一身水红色长裙的女子。女子双手松松的扣在一起,拢于身前。似是为弹琴之人的琴声所感,一张娇美异常的脸上现了抹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