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见南东轩一身官服从花园门口走进来,这十几名将领忙都低了头,双膝跪地。
“王爷请您自重。”皱着两道浓眉看轩辕静一双手搂在水寒腰上不肯放,南东轩额上的青筋便不自觉的蹦起了两根。
南东轩来至水寒身边,随手搭了水寒手腕,看似不经意的把水寒从轩辕静的怀中往外拽。
一眼未看见,轩辕静就跑到这后园来不说,还对着自家寒儿又搂又抱的,南东轩自然郁气难平,声音上也就不觉加重了几分。
呃……看看南东轩额头上正一跳一跳的青筋,知道他有些着恼,轩辕静倒也识相,乖乖的松了手任南东轩把水寒从他怀中拽出来,伸手摸摸鼻子,“呐,南大人,人家不过是抱抱人家的九皇侄,又未曾有过非分之想,你激动个什么劲。”
轻飘飘的一句话竟将南东轩憋在当场,一张老脸一阵黑一阵红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就算他想说什么怕是也没有人认真听了,此时此刻这后园中所有人想的却都是一件事。
九皇侄?静亲王的九皇侄,那就是皇上的九皇子了。自家大帅的外孙,飞岚的寒王爷竟会是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孩子?
在他们的想象中,皇子应该都是娇生惯养,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孩子。可眼前这少年却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呵呵,寒儿,皇叔跟你说啊……”看了黑着一张脸站在水寒身边的南东轩一眼,再瞄瞄那给水寒王爷身份惊到了的那一群将领,轩辕静一笑,伸手便重新揽了水寒径自往园外走去。
庙堂卷 第八十八章 寒王回宫
入夜,天下兵马大元帅南东轩帅府后院的寒园内,夹壁的火墙把院内三间正房烘烤的如春日一般温暖。正房寝室内,屋子正中的圆桌上秋色的桌布上层铺了一块厚厚的油毡,毡上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精钢零件一字排开,零件旁边放了一罐稀薄的油脂,里面插了一管当做刷子用的毛笔。
靠桌边放了一张厚厚的毛毡,毛毡上房了一块软木,木上插了一根最小号毛笔笔杆粗细,成人食指般长的弩箭,剑尖锋利尖锐,在灯光下闪寒光闪闪。
桌边,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着了一件薄薄的,缂了细细金线的水色窄袖夹棉锦袍坐在圆桌后面,低了头,正拿了一把特制的凿子,用小锤子小心翼翼的在那给软木固定住了的箭身上刻字。
随着小锤子轻轻的敲击,异型的凿尖浅浅的刻进箭身内,在精钢箭身靠近尾部的地方刻下一个小小的寒字。
刻完手中这枚弩箭,少年轻轻呼出口气,把它放置在一旁,随后又从桌上一只黄花梨木的小盒子内取出了一枚,重复刚才的动作。少年额前碎发下一双清可见底的眼眸内闪着星星点点的喜意,微微蹙起来的眉尖和抿得紧紧的双唇上则透了九分的专注和认证。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桌边木盒内的百十来枚弩箭已经全部刻完,少年长长的呼出口气,将那些精钢的弩箭重新装回到那只黄花梨木的小盒子内,合上盒盖。
随后又拿了桌上油毡上打磨光滑的零件,一开始组装,机身,钩心,键……一样样组装上去,最后再装上扳机,上了空的装弩箭的箭盒,很快一只小巧精致只有成人手掌般大小的精钢弩就组装完成了。
扣好弩身上的锁扣,拿了蘸在桌边罐子内的毛笔,在需要上油的地方小心的上了一层薄油。放了毛笔,拉开弩弦,少年将左臂弯曲,抬至眼睛的高度。右手擎了那弩箭架在左手弯起来的手臂上,手指扣了机身下方的扳机,微眯起了左眼做了个瞄准的姿势。
保持了瞄准的姿势片刻,少年满意的放了左手,松了弩上的弩绳,把手中的钢怒和桌上那装了弩箭的小盒子一道放进桌上另一只大一点的盒子内。
又把这盒子和旁边绣墩上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号的盒子叠在一起后,才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胳膊,伸了个懒腰,解开腰带,宽去外袍,爬上床。只消片刻,秋香色的床张内便传来舒缓低沉的呼吸声。
圆桌上,烛台上的蜡烛已近燃尽,明亮的火光跳了两跳后随着烛心淹进蜡油而熄灭,寝室内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夜明珠的冷光从床上未合拢的幔帐的缝隙间透出来。
第二天,戈壁滩上刮了数天的风终于暂时停下来了,只是被风卷起,飘散在半空中的浮尘尚未落净,空气中还是弥漫了一股淡淡的土气。
天还未明,隆隆的战鼓声和悠扬的号角声便惊醒了整个烟州州城。州内大街小巷内全都站满了手持枪戈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城内,位于北城东北角天下兵马大元帅帅府门前,钦差仪仗和亲王官驾一字排开,沿着街道绵延数里。
仪仗旁,烟州合州大小官员几十名全都一身簇新的官服,低了头跪在府门一侧,等着给奉旨犒军的静亲王轩辕静送行。
帅府的正厅内,轩辕静披了件天青色缎面的大氅,耐心的站在厅门前。厅内,南东轩攥了水寒的双手一句句的叮嘱了站在身前的少年,少年则听一句,点一次头。
把能想到的全部细细叮嘱了一遍,眼看着出发的时辰将至,南东轩才恋恋不舍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