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看着躺在床上的阿波罗,脸色铁青身体僵硬,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一双剑眉拧成了结,身体忍不住阵阵痉挛。
是我害了你……
赫尔墨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自己代替!
没有办法,只能给阿波罗灌下麻醉的药物,让他在睡梦中减缓痛楚。
“去找喀绒,”宙斯开口了,“他医术高明,或许有办法解毒。”
“我去!”赫尔墨斯从诸神当中站了出来,“我去找喀绒!”
只要能把阿波罗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宙斯看到他眼中急切的目光,点头答应了。
于是赫尔墨斯又马不停蹄地飞出了奥林匹斯,奔驰在前往喀绒住处的路上。
半人半马的喀绒,是一位年长的智者,知识渊博擅长医术,是凡间多位英雄的导师。
他住在玛勒河边,似乎预测到了今天会有贵客,一大清早就守在门外,微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果然不过多久,天边就出现了一道金光,那光束像是飞闪而过的流星眨眼不见踪影,等到喀绒再看时,眼前已多了一位俊美的少年。
赫尔墨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喘气。
“神使大人,先喝口水,再慢慢说。”喀绒解开身上的水袋,递给了他。
赫尔墨斯却摆了摆手,定了定气息开始说:“贤明的智者,请你帮帮忙吧!阿波罗中了许德拉的蛇毒,请想个办法帮他解开!”
“难怪,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太阳神的金马车从天上经过!”喀绒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请问太阳神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昨天下午,已经过了一夜了。”
“唉,这有点儿难办,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了……”
赫尔墨斯一听,悔恨和愧疚顿时如两把尖刀绞剜着他的心。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困难。”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放弃!”
喀绒点了点头,对这位年轻神灵的决心和勇气表示赞赏:“是这样的,多年以前,我的一位徒弟也死在许德拉的毒液之下。当时我悲痛万分,立誓要研制出解药。然而多年过去尚未成功,只因我的配方中少了一样重要的成分。”
“什么成分?”
“金鹿的血。”喀绒解释道,“这金鹿长在涅亚山上,浑身金光,银白斑点,十分美丽。据说它的血能解百毒,是一种厉害的灵药。可惜它跑得太快了,连我们擅长奔跑的人马一族,也只能追上它的影子,摸不到它的皮肉。”
“什么?连您也追不上它?”
“是啊。”喀绒不无遗憾地说,“而且它的皮十分坚韧刀剑不入,射出去的箭根本毫无用处,只能在三寸喉咙的地方取血,难度相当地大。”
“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赫尔墨斯握紧了拳头,“这事交给我去办!您只管配药,等我带回金鹿的血!”
赫尔墨斯说完,一秒钟也不多待,蹭一下又飞回天上去。
喀绒望着赫尔墨斯缩成黑点的背影,呵呵笑道:“哎呀呀,这是多么深厚的情谊啊!神使大人为了太阳神竟然可以如此拼命,也不喝口水再走。”
赫尔墨斯又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涅亚山,这里果然有很多野鹿的痕迹,但是传说中的“鹿中之王”却难得一见,想要逮住更是难上加难。据说那金鹿的行踪隐秘,为了躲避慕名而来的猎人们,只居住在密林深处。
赫尔墨斯只好向林中行进,这里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别说是人迹罕至,就连野鹿的蹄印也不见了。
不知走了多久,才在地上发现了巴掌大的蹄印,和那些细小的野鹿印子完全不同!
赫尔墨斯欣喜若狂,决定找个地方隐藏起来,蹲等金鹿的出现。
林中的光线并不明显,赫尔墨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忍受着饥饿和疲惫,一秒也不敢合眼,想着阿波罗还在遭受折磨,心里就急得像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然而这事又不能急,只好屏息静气继续等待。
等到自己差点变成了路边的蘑菇,耐性也快要磨光的时候,寂静的深林里,突然有了动静!
咚咚咚的蹄子声由远及近,一下下地敲打着赫尔墨斯的心,感染着他的心跳一起加快。
等到金鹿从身边经过时,赫尔墨斯扑了出去,然而那金鹿竟然十分机警,身子一侧就避开了!
金鹿受到惊吓,撒开蹄子就跑,赫尔墨斯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地追在了后面。
“我就不信,天上飞的快不过地上跑的!”
赫尔墨斯在半空中穷追不舍,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跑的金鹿,全然忘记了森林里头树木众多,没顾得上看前面的枝枝杈杈,“砰”地一声就撞在了一棵粗树干上,像根面条一样地滑了下来。
顿时小鸟围绕眼冒金星,等他回过神来,那金鹿早已逃得无踪无影。
第一次出手失败,俊脸还被撞成了饼型,让赫尔墨斯又气又恼,下定决心和金鹿耗下去。
他用了很多鬼主意:食物引诱,假装母鹿的叫声,挖下陷阱……
有几次确实是把金鹿给引出来了,但那金鹿却像是早已知道他的伎俩,反过来戏弄他一般,在他面前一闪而过,然后等着他来追逐自己。
有了上次撞树的教训,赫尔墨斯不敢再飞,然而两条腿跑,哪里跑得过它四条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