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行穿着制服的船员拐过弯出现在过道上,本以为会出现什么血腥的大场面,却尴尬地发现只有一位贵妇人优雅地靠着墙站立。
“踩到了一只老鼠,虚惊一场,劳烦各位白跑一趟了。”含笑望着匆匆赶来的一行人,妇人取出衣袖中的丝巾擦了擦手,眸中氤氲着几分受惊之后的水汽,显出几分别具一格的媚态,当场便有几名船员看傻了眼。
“呵呵。”妇人掩唇轻轻一笑,眸中透出几分狡黠,摇曳着身姿缓缓从一行人身边走过,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在过道上回荡,以及那一行迷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船员。
船舱内,某间紧锁着房门的房间中,床边的香炉上腾起薄薄的青烟,弥漫在室内,营造出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透过层层烟雾隐约可见艳红色的帘幔无风自扬,一位曼妙的女子衣衫半解地侧躺在柔软的床上,飘渺而朦胧,仿若误落凡尘的仙女。
“怎么了?”浴室的门打开,只松松垮垮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的男人淡定地走出,发丝上尚且还有水迹点点滴落,滑入衣衫中,看起来颇为诱惑,然而男人的身上却有一种深重得怎么也洗不掉抹不去的血腥味,冰冷而肃杀的气息从那包裹在薄薄浴衣下的身躯上散发出来,打散了一室的暧昧旖旎。
“谁知道呢?”女子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两眼放光地紧紧盯着男人微微袒露的胸口,隐约可见其结实紧致的肌理,那过于直白热切的眼神就像是一条见到了鲜肉的饿狼一般,仿佛恨不得就这样把男人剥光扑到在床上,饶是男人足够冷酷肃杀也不禁被这种眼光盯得头皮发麻。
“咳咳,你收敛点。”男人假咳了一声,偏过头,不怎么自在地说,隐约可见其微微泛红的耳根。
女子一跃出现在男人面前,伸手紧紧环上男人的脖子,她得意地一笑,一边摇头一边坚定地回答:“不要!”
“你……”男人无奈地皱眉,却并没有生气的前兆,也没有伸手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拉下来的想法,而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从容淡定地擦干头发,走回到床边,就着搂着女子的姿势躺倒被窝,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睡觉。”
“……”看着男人真的就这么闭上眼睛睡了,女子得意的笑容僵在唇角,心中说不出是无奈多一些还是恼怒多几分,这个人……哼,还真是这般……不解风情!
气恼地狠狠捶上男人的胸口,女子的力气并不小,这一拳要是砸下去,搁普通人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尽管闭着眼睛,男人却像是看得见一般,及时地伸手挡下女子的攻击,将她的拳头禁锢在掌中,凛冽的话语仿佛哪能将周围飘荡的青烟都凝固成冰,他冷冰冰说:“玩儿够了没?”
“呃……够了。”不清不愿地回答了一句,女子抽回手,可怜兮兮地缩进被子里,恰好错过了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 海妖之歌
我最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心中时刻紧绷着着一根弦,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一般,那种无力而渺小的感觉与曾经在月之森时的心境莫名地重叠在一起。
我透过红漆镶粉色花纹的窗框,眺望着海天相交的淡紫色线条,蔚蓝的海面与血红色的天际交融在一处,刺眼得惊心动魄,就好像我还站立在月之森禁地的入口处,手足无措地凝望着华风一点点消失在密林与晨雾的深处。仿若在凝望天边流逝的星,脆弱的心脏,就此被那一点一闪而逝的流光所缚,揪起一阵近乎于病态的痛感,氤氲出一阵心悸的错觉。
“这是出海的第十天了吧?”一双手环过腰际,沐雨感觉到自己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令他迷恋了近百年。
“如果你漂亮的小脑瓜里装的不全是噬血草的话,我想你应该还算得清日期,事实上,这才第九天。”意料之中,身后响起了那人尖锐而刻薄的言辞,当然,如果不计较那话语中的讽刺与讥嘲的话,这声音还是很舒服悦耳的,就像是丝绸摩擦而过的润滑,丝丝缕缕地扣入心弦。
“第九天啊……”收回了凝视着窗外的视线,沐雨干脆放松力气放任自己就这样倒在华风身上,微微敛起的眉让人看不清他的心绪,他轻声叹息,低低的嗓音仿佛在自言自语,他说:“第九天与第十天……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
反正,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这世界运行的轨迹不是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不喜欢不公平就可以轻易改变的;反正,时间对我们而言最是廉价,甚至比不上集市里摊上一个简陋的饰物,不管是对魔族人……还是精灵。
“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华风微微蹙眉,他的世界从来都很简单,简单到就算明明能察觉到沐雨与修殿下大概有什么交易也没打算去询问探查,尽管他很清楚那些定然都与自己有关。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在乎的必要。
“没……哥哥就当我是在无病呻吟吧。”沐雨转身搂住华风的脖子,轻吻着华风的嘴角,眼底露出一丝熟悉的狡黠。
华风凝视着沐雨那双熟悉的眼眸,微微紧了紧手臂,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衣物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那跃动的胸腔中的略微急速的心跳,感触到彼此身体上那些优美的线条与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