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
尽欢帝好似在寒风里被吹掉了所有熏熏然,只是仍然攥着逝水的手,目标明确地向着永溺殿走了回去。
既然如此,孤就让你,真的没有选择。
——————————————————————————————————————————————————————————————
夜半,永溺殿正厅。
“皇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禄全躬身侍立在旁,今日是皇上的寿辰,皇上如往年一样随便找个借口就独自,哦不是,此次是带着大皇子殿下,不急不缓地离开了宴席,看样子还挺高兴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突然召见自己?
“放火烧了逝水的宫殿。”尽欢帝面沉似水。
“啊?烧,烧了大皇子殿下的,的……”禄全觉得舌头有些打结。
“有什么奇怪的吗?”尽欢帝看着禄全十几年没有露出过的吞吞吐吐惊诧万分,挑了挑眉,哼,烧了还是轻的,也没让你把地基也填了。
“没,没有。”禄全用手扶住了就要掉下来的下巴,确信尽欢帝此刻清醒得很,就恭恭敬敬又问了一句:“那殿里的宫人怎么办?”
“你说呢?”
尽欢帝抬眼看着禄全,狭长的凤目里精光暴现。
第四章火光冲天
前日与下日的交接已经过去,天却还是凝重地仿若墨池一般,太阳尚未升起前,大地都笼罩在暗夜中,无论是谁,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逝水躺在床上,眯起眼来,很努力地在一片黑灯瞎火中看着头顶的窗幔。
真是的,好不容易挥掉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浅浅地睡着了,怎么又突然惊醒了呢?
难道,接下来,又是不眠之夜?
逝水懊恼地拢了拢眉,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了起来,察觉到再也没有入睡的心思后,逝水索性支着席子坐起来,滑到床边踩进鞋子里,而后就那么的靠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这次贺寿,大概,还是可以的吧?
虽然让父皇来伴奏不太过意的去,让群臣结结巴巴的,看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帝王亲抚琴而和的剑舞,也实非自己所愿,但是这样子,效果确实比乐师那个软绵绵的调子,要协调上许多呢。
——哎呀,寿宴上光顾着看,看,看父皇了,都没有抬头看看烟火呢,好不容易的一次普天同庆,烟火盛世,真是太可惜了。
逝水摇了摇头,而后站起来朝着窗口走过去,奇怪啊,明明很肯定的知道现在烟火肯定已经湮灭了,也无人会再放了,怎么还是,想去窗口看看呢?
是因为睡不着,只是想吹吹冷风赏赏月吗?自己什么时候沾染上这种文人雅士的癖好了?嗯,难道是因为听父皇的琴音,看父皇诗画作赋太久了,不知不觉就,近朱者赤了么。
若是如此,不知道被师父知道了自己这番近况,会笑成什么样子呢,是上气不接下气,连手炉都丢到一边呢,还是狂拍自己的背,捶胸顿足呢?
逝水半调侃的笑容在打开窗的一刹那,定在了脸上。
宴席已散,盛情冷却,无边黑幕下,皇城理当是安静地酣睡的,然而视野中却出现了与夜色极不协调的,燎原的红色,映着周遭仍然木讷迷糊着的宫殿群,独自舞动得分外目中无人而又猖狂。
逝水探出身去努力辨认了一下,一个激灵之下瞬时清醒:
那是火光!
而且从方位和距离上来看,那是,自己殿上的火光!
糟了,这么晚了,墨雨大概还在里面!
逝水惊诧之余顾不得念及缘由,也未曾想寂寥的宫殿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突然着火,只是把外袍往身上一披,一路踢踏着鞋子掉头就走到门口,大力地将门推开,而后点了点脚尖把鞋子穿好,跨出门槛就想拔足狂奔。
这时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揉着睡眼,发髻散乱步履蹒跚,连外袍都没有来得及披上的万竹半跨在门槛上,欠身施了个福,问道:“殿下,这么晚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要去哪里的话,奴婢可以代劳。”
“本皇子殿上走水了,不干你的事,本皇子去看看情况。”
逝水只瞥了一眼万竹,而后从她身边焦灼地跑过,一心向着自己的小宫殿去了。
万竹愣了一会儿,然后也撒腿就跑,不过方向与逝水恰好相反,她是跑去向尽欢帝报告情况的,起初尽欢帝将她指派给逝水的时候,就是抱着监视逝水的念头,及至后来尽欢帝暗示她不必事事来汇报了,她大体上就变成了普通宫人。
但是今日之事实在不平常,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大皇子如此慌乱地,在大半夜衣衫散乱跑出寝房。
带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万竹甚是狼狈地跑到了尽欢帝寝房门前,因为认出她是大皇子的贴身宫婢,故而被尽欢帝特意嘱托过的巡视禁卫军和太监宫人都未加阻拦。
只是到了门口,她又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念及尽欢帝难以捉摸的性格,只能拍了拍胸脯,强作镇定轻轻扣了几下门。
房里一片寂静。
万竹踌躇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加重力道又扣了几下门,这次终于悠悠地传来了尽欢帝慵懒的声音:“孤听到了,是何人,有事快说。”
“奴婢万竹,大皇子殿下的……”
“孤知道,继续说。”
“是,大皇子殿下方才焦急万分地跑去殿下原来的宫殿了,说是殿上走水,要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