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风清高兴地点点头,可算有人开窍了。
“庄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否明白告之?”绕了这半天圈子,却总是没能将事情说得清楚,不知为何,红玉心中有些急躁,她看向风清,希望他能干脆点把事情说明白。
“你看你,就是心急。”风清再一次坐了起来,摆出如同方才黑曜一般的说书的架势,道:“都听仔细了,故事非常精彩,且听我慢慢道来——”
大风夜,风吹着关不牢的窗扇发出“砰砰”的声响,风清很快就醒了,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的女人,风清不耐地叹了口气,心想那些大丫鬟睡得倒也熟,这窗都聒噪成这样了也不晓得去关关。
风清轻轻地坐起来,蹑手蹑脚地想要迈过女人,在下地时,脚却被被子绊了一下,风清的小腿不小心砸到了女人的身上,整个人瞬间前倾,差点掉下床去,好在风清及时用手撑住了自己,但也难免完全将女人压在了身下。风清还没来得及愧疚会把人吵醒,忽然就觉出不对来。
她的身上怎么又凉又硬?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风清心中升起,他小心且僵硬地慢慢转过头,此时窗扇被风又吹出一条缝儿来,月光堪堪地照在女人的脸上。
乌青的脸上,两只瞪得溜圆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向上方。
风清双臂一软,直接摔趴到地上,紧接着便急忙爬起来,站在床边看着女人。
“祁绿?”风清小声地唤着她。
女人一动不动,仍旧直愣愣地看着上方。
风清心里大抵有数了,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睡觉前还好好躺在身边的人,怎么自己再一睁眼就成了这副恐怖的样子。
没容风清想太多,屋外忽然传来喧哗之声,风清几乎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匆忙地跑窗边,窗子还未打开,就听到一人跑进院来回道:“庄主,不好了,走水了!”
火光几乎是在转眼间就蔓延了大半个寒舍,饶是众人一桶接一桶地泼过去也未能止住火势,有的屋舍已经倒塌,哀嚎声时不时地隐隐传来。
“去!通知各院,钱财一概不理,人都撤出去!”风清朝着总管事大吼道,他已然明了,这并不是寻常的走水,而是有人已经盯上了寒舍,既然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人却好歹要活着。
突然,风清想起了什么,急忙向着寒舍的中心飞去。
落至地处中心的院中,此时火势还未蔓延到这里,其余的人都已前去救火,此处空无一人,但是风清还是察觉到了隐藏在暗处的人迹。
“谁?出来!”风清几手刀锋飞出,将院中的几处景石炸裂,果然,石头后面现出几个人影,在石裂的同时慌忙地贴地滚开。
风清跟暗处的人僵持着,他知道那些人还未能找到“冰种”,此时他们无非是在等着自己去暴露“冰种”的藏处,如若自己不动,他们暂时也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风清咬牙暗哼一声,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玉扇,向后挥臂时,玉扇展开,从每根扇骨的边缘飞出极细的一根银针,直直地向后飞去。
人体接连的倒地声响起,同时,其余的藏身者似是被激怒了一般,从各个角落直直地窜了出来,将风清围成一圈。
“啪啪啪。”为首的黑衣人轻轻地鼓掌,轻轻地笑道:“庄主好身手。”
风清一撇嘴角,也跟着尬笑几声,道:“谁是你庄主,我不是你庄主,你乱认什么庄主,又不是认爹,能随便认么?”
那黑衣人没料到风清竟这般贫嘴,想来但凡做庄主的应是成熟稳重,没想到这位庄主是如此有个性。
“咳,呵呵。”黑衣人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话。
风清的性情一向急躁些,既然知道对方的意图,就不耐与其绕弯子了。
“是为冰种来的?”风清踢踢脚尖,觉得好没意思。
黑衣人用看野人的神情打量着风清,一时语塞。
“看来是的。”风清自顾地点了点头,“行了,我这好好的寒舍被你们也烧得差不多了,你们既然想要‘冰种’,给你们两个选择。”
黑衣人有种被风清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咱就这么站着,等着火烧过来再说。”风清竖起一根手指头。
“那肯定不行。”黑衣人摇摇头。
“第二,你们,踩着我的尸体,进去。”风清说这句话的时候觉着自己很壮烈。
“那也不行,”黑衣人继续摇头,“我们刚才进去找了,并没有找到,所以在这里等你来,想等你将‘冰种’拿出来时,我们再动手抢过来。”
风清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人说话也是这么直白,该说他傻还是直率?
“所以,你就这么将你们的计划告诉了我,你是傻子吗?”风清无情地嘲笑了他。
“非也,正如你猜到我们是为了冰种而来一样,我也猜到了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又何必圈圈绕绕的,不如说清楚了倒好。”黑衣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风清突然觉着有点不爽,感觉自己被将了一军。
“既然如此,那你们打算如何?”风清冷哼一声,“放你们进去找,你们又找不到,咱们再这么拖下去,怕是只有第一个选择了。”
风清瞥了旁边一眼,火势已然蔓延到了近处,只怕再用不了多久就会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