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溪却因为受伤太重,一直没有醒过来,穆晨阳每日守在他的床边,又盼着他能醒来,又盼着他永远不要醒来。
最终齐溪还是醒过来了,可醒过来的却又不是昔日的齐溪了。
穆晨阳看着他,不知是喜还是悲,因为齐溪他疯了,不知是受的刺激太大傻了?还是穆晨阳一箭射的他掉下去摔坏了脑子?
晋朝太子,也就是如今大晋的皇帝,他想处死这个迷了穆晨阳心智的齐溪,可穆晨阳却宁愿自绝,也不愿意伤了齐溪一分一毫。
皇帝愤然离去,不再管他们之间的事了。
齐溪这一疯就没好起来过,他疯了七年,穆晨阳也照顾了他七年,穿衣吃饭,沐浴睡觉从来不假手于人,甚至于如厕也是穆晨阳亲力亲为的照看。
穆晨阳就这样将疯癫的齐溪强留在身边,不舍得放手,也不愿意让齐溪解脱。
这世上两个人若是相爱,必是幸福的,这世上若是一个人单相思,必是甜蜜又苦涩的,可这世上,若是一个人爱的深入骨髓,一个人却恨得发狂,那绝对是不幸的。
可最惨的却是一个人明明动了心有了情,他自己却看不透参不破,从而对心爱的人做了许多的错事,等到他蓦然回首恍然顿悟,却发现早已经不能回头更无从弥补了。
尤其是害的心爱的人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这世上的情爱之事,有那么多的不幸,可在这样那样的不幸里,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痛痛快快的放手?又有几个人能够解脱得出来?
都是宁愿煎着熬着,痛着受着,就是不愿意洒脱的离去,到底是舍不得爱太深?还是不甘心放不开?
齐溪对于穆晨阳而言,即便他们之间情绝的只剩下一根头发丝维系着,他也要小心翼翼的护着,再死死的捏着,让它不要断掉,让它好好的连着他们二人。
可如果齐溪清醒着,怕是不愿意待在穆晨阳的身边,更不愿意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活着,他那么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得了自己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
对他而言,死或许才是解脱,才是最好的事。
穆晨阳强留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唉!”
穆晨阳回过神来,深深一叹,他伸出手,将齐溪乱糟糟的头发轻轻的整理好,齐溪傻呵呵的咧嘴一笑,又流出了一团口水。
穆晨阳丝毫不嫌弃,用手指将口水拭的干干净净,他宠溺又温柔的看着齐溪,仿佛他不是一个傻子,仿佛他还是昔日那个出口成章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
“嗤,自欺欺人。”
褚翼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嗤笑到。
穆晨阳一顿,继而又轻柔的照顾起了齐溪,好似从未听见过这句话。
“你不如一剑杀了他,他或许还会感激你。”
褚翼又说道。
穆晨阳丝毫没有动气,他头都没有抬,只是轻轻的反问道:
“那你呢?”
褚翼一怔,忍不住想的深了些。
以前的他和叶遥川,和穆晨阳齐溪是何曾相似?
他攻打仙界,差点就成功了,若是他真的成功了,他和叶遥川,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灭了仙界,相当于穆晨阳灭了大燕,他逼着叶遥川拖着伤体应战,与瘦骨嶙峋的齐溪挂帅有何区别?
若是没有清芜的突然死亡,他没有分心,以叶遥川的伤势,如何能够打赢他?
他的下场恐怕与齐溪一模一样吧?
想到这里,褚翼只觉如坠冰窟浑身发寒,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把牵住了叶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