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寻壑回到沈越身前擦洗。
沈越目光下移,赫然见寻壑红中泛紫的眼周。
寻壑这人不同寻常处挺多。比如常人熬夜会熬出黑眼圈,然而寻壑却是红眼圈,乍一看还以为哭惨了弄的,不过天天顶着个红眼圈众人便习以为常了。
然而,眼下红中夹带着紫青血丝,可想这几日自己死讯让寻壑寝食难安。沈越不由得愧疚:“鲤儿,我也是怕万一,不得已才骗你的,望你见谅。”
寻壑错愕,半晌才明白沈越所说,洒脱一笑:“我明白的。”
沈越一手搭在寻壑肩上,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最想做的?”
寻壑想了想,笑道:“睡觉。”
低头时,寻壑前襟敞开,露出嶙峋胸膛。沈越看着爱人隔一层皮囊还根根分明的肋骨,眼眸酸涩,柔声道:“别擦了,去睡吧。”
“啊?”寻壑有些错愕。
沈越浸湿巾帕,三两下擦拭完毕,穿衣,推着寻壑进入卧房:“我守着,你安心休息。”
“可沈爷,你还没吃晚饭呢!”寻壑着急提醒。
“你也没吃?”沈越询问,外头花隐的声音传进来:“沈爷,该吃饭了。”
“放厨房去,我一会过去吃。”将寻壑安顿在床,殷姨娘又进来换香。沈越奇怪:“阿鲤都说很困了,还要用这个?”
“公子睡得再熟,夜里还是会醒来,这个香能让他睡踏实些。”
沈越捻起一颗香丸,嗅了嗅:“有点甜,什么做的?”
殷姨娘埋首做事,随口答道:“加了蜂蜜,除此之外还有沉香、安息香、乳香、白芷、小茴香。”
“……”沈越不懂药理,发现问了也是白问,只得道,“是药三分毒。今晚先别用,若有情况再和你说。”沈越徒手将香丸正燃烧的部分捻掉,又安慰殷姨娘,“放心,我在呢。”
殷姨娘收拾好包裹,沈越突然跟上来:“殷姑,有件事要拜托你。”
“沈爷尽管吩咐。”
“入门的医书有哪些?改**列张表给我,我去找来看。”
殷姨娘错愕:“沈爷这是?!”
沈越看回屋里,寻壑乖乖卧躺在床,但沈越仍不放心似的,将殷姨娘推到门口:“经过钟太医这事,我心有余悸。今后阿鲤的用药,若非亲自把关,我都不得安心。”末了又怕殷姨娘误会,补充道,“并非不相信你,我提防的是阿鲤……”
殷姨娘瞬时明白,答应后便下山了。
沈越回到房间。寻壑半张脸庞埋进软枕,眼睛仍然睁着,点漆般的瞳孔在苍白面容中显得尤为深邃。
沈越问:“还不睡?”
寻壑答非所问:“爷快去把晚饭吃了。”
沈越无奈,到后院杏树下的厨房,三两口扒完餐饭,再次回来。
寻壑仍旧半睁着眼。
沈越躺上去,问:“不点香就睡不着?”
寻壑摇头,有气无力道:“我确实感觉困,可就是睡不着。”
“那我陪你。”
寻壑扑哧笑了,极度瘦削而导致的尖下巴使他笑时活像一只小白鼠。沈越躺下来,胳膊穿过寻壑颈下,二人心肺相贴。即便是六月酷暑,寻壑体感仍然微凉,因而抱着也不觉燥热。沈越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想起过去,沈爷每次说陪我,最后还不是自个儿睡得香。”
正戳中痛处,沈越着急辩解:“那不能怪我,该怪殷姑配的香丸不好,只对我奏效,一沾床就睡成死猪了。”
“沈爷也不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