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耳边上官云帆语气灼灼,安若兮忽然有些感动,曾经心心念念的不是要找个这样庇护自己的男人么?虽然上官云帆天性fēng_liú,对这身体的主人用情倒是至深,若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番真切之语。可是正因为他爱这身体的主人至深,倘若知道如今里头的灵魂早已换了另一个毫不相干之人,莫不是要生生将自己沉了潭方才罢休。
当下忙一把扯下面上帕子,费力挣着跳下地:“上官云帆你松手,我根本不是要出家,你误会了,啊……有人来了!”
若兮跳得迅速,上官云帆只觉臂弯间瞬间空落,那沸腾的心如被冷水浇透般立时寒凉下来:“安若兮,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若是怕二哥,我即刻便同二哥去道明,何至于让你在这破烂小院子里频频遭人欺辱?!”
“上官云帆,不是你想的那样……”眼前一双狭长狐狸眸子波光潋滟,安若兮不敢看,一瞬间竟也觉得很是没底气。
“不管你如何做想,倘若二哥真真赶了你走,我云帆是决意不再松手的。”上官云帆定定看着安若兮,见那帕子下一张脸完好如初,隐隐又觉得少许安慰。
“奴婢见过三公子。”
门外响起欣然柔柔低语,一双杏眸含水盈盈娇身,看得上官云帆反感,拂了袖子就要穿门而去。身子却猛地撞上一堵人墙,这才发觉欣然身后站着的竟是一身宽松白衣黑裤的上官云轩,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张苍白俊容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当下又不放心地回头朝安若兮扫了眼,沉了声音道:“二哥……”
“唔……三弟慢走。”听闻声响,上官云轩腾开淡淡一笑。声音涩哑,想是已好久未张口说话。
“……二哥若果真嫌弃若兮,三弟我定是要带了她走的。”上官云帆看着二哥那张前年不变的寒冰脸,垂在身下的手暗暗握了握。提起地上被颠得昏昏欲睡的慎儿,那飘逸的身影一晃,只见得一道白光掠过,转瞬便消失在院门处。
“臭爹爹,你的眼睛怎么湿了……”门外慎儿稚嫩的嗓音若有似无。
上官云轩面色沉沉站在门槛处,一阵清风拂过,那浓密睫毛微微颤了颤,一双空幽眸子里云淡风轻,让人看不清表情。
“欣明,把这给她。”方才听闻二胡说她后肩上有道小烫痕,这才去魏伯那取了药粉,不想竟看到了这一幕。
“是。”欣明惴惴不安接过。抬头却见自家公子已在欣然搀扶下出了院子。
“砰——”院子里正在操练着的二胡,一把将巨石锁砸向地面,泛白的眼珠子一翻,拍屁股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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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水阁旁搬来了新邻居,一下午砰砰呛呛不是修墙便是砌瓦。安若兮本在山中疲累,因四周吵得烦躁,翻来覆去竟是连个觉都补不安稳。
朝月阁虽与东水阁相临,家中姨娘们因一向忌讳老二阴僻不祥,因此虽然院里绿树成荫,多年来却是无一人肯搬来居住。那院子安若兮是去过一次的,蜘蛛网成帐,门窗与房梁都已旧得脱了漆,也不知这混老三哪根神经着了魔,尽挑些破烂院子住。
“公子歇息,奴婢出去了。”卧房里欣然端了盆子,携了欣明关上房门退出。
一间屋子瞬间安静,只余烛火孳孳作响。安若兮微微尴尬,这二瞎子的脸说变就变,午间前对自己还算温柔,从下午到晚上却又阴黑得可以磨墨。因心中理亏,忙取了棉布准备替他擦脚,这些活近日一向都是自己干的,倒也习惯成自然。
“不用你,我自己来。”上官云轩伟岸的身子忽然倾身而下,扯过帕子,随意擦干便站起身向床上走去。
清俊的身影带来一股小风,将那蜡烛吹得左右乱扭,不过几下便灭了下去。
屋子瞬间漆黑一片,安若兮净了手,脱了衣裳爬上床。因着日间与老三的对话,想了想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毕竟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上官云轩,你睡了么?”
如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身旁的人动也不动。安若兮忽然又觉得回到了成亲当晚,心下一瞬间空虚开来,翻了个身便面向外侧而睡。自自己那夜突然昏厥后,近些日这男人对自己倒是逐日体贴,原以为总算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没想竟还是如此……
“你若真要走,那便跟着三弟走吧。”见身旁温热移向床外,上官云轩忽然低声开口。
——“二哥若果真嫌弃若兮,三弟我定要带了她走的。”今日三弟说这话时,话里的哽塞自己听得分明,若非下定了狠心,又如何能说得句句刺人心魂?左右这一晚上自己也想清楚了,若果真是三弟,要走趁着早早带了她走吧。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安若兮困得不行,见上官云轩如此说,也懒得再和他计较。
“呵呵,我不过是在成全你……在我六岁时,母亲指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娃娃告诉我。母亲说,那是你将来的妻子,你要好好对她。昔日我还小,不懂母亲是何意,忽然有一天她也消失了,我便以为一直是个梦……然那年你跪在街头磕得额间渗血,我跨出马车只不过一眼,便以为上天终又让我寻到……呵呵,却不料,竟又一直是我看错……”
上官云轩兀自说着,忽觉屋里静得空旷,那藏在被中的手便微微探了过来。安若兮不理,挪了挪身子,越发向床边上移去。
上官云轩便淡淡一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