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昶在她颊上亲了亲,走出去时就像没掀帷帘一样悄无声息。
隔了一会儿,他又回到室内,上床掀被,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在怀时在。顾家琪迷迷糊糊的,道:“都多少人进去了?”
“就姓钱那个倒霉蛋。”司马昶答道。
“那便好。”顾家琪打算睡了,司马昶却又说道:“可你这边都毁了。”
顾家琪弯唇一笑,道:“我呀,正愁着怎么把钱送二皇子娃儿。太后景帝就来这么一出,就好比是想打瞌睡人就送枕头,再好不过。”
“你真想得开。”司马昶嘟哝道。
顾家琪正要打个趣,回过神,偏过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她眼皮一眨,眼睫毛像要刷上他的脸似的,她压着害怕,轻问道:“你做什么?”
司马昶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在她嘴角一亲,道:“好东西,我拿给你看。”
他飞快地下床,到外头拿了个木盒转回来,顾家琪有点惊惧,打量着他手里的东西,心脏扑扑扑直跳:“什、什么?”
司马昶要打开,顾家琪叫道:“你说,就好了。你直说,我承受得住。”
“你不是见过嘛,就狗皇帝那东西。”他嘻嘻笑道,眉毛因为解气而一高一低,“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碰你。”
顾家琪的心重重落回原位,她因为过度紧张后的放松,而呼呼喘息。
“你怎么了?”司马昶见她给吓得不轻,扔了那盒子,把她抱在怀里哄,“不怕不怕,我一招就得手,那些人都抓不到我。”
顾家琪看他一眼,道:“我以为你切了他的头。”
“本来是想一了百了,可是,那太便宜他了。”司马昶笑道,又冷下脸,y森森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敢碰你,他竟敢碰你,哼。”
顾家琪听着他说要怎么回敬景帝的话,思绪却飞开,但愿海陵王夫妇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去。
“又想你的老情人?”司马昶脸青青地低问,顾家琪既知心结,也不会说自己是在担心他的事,说了反而让他确信,顾家琪就是在想秦东莱临时编个借口哄他。那就要没完没了的吵嘴了。
她微笑道:“那个叫小梅的女人,是不是额上有三瓣梅?”
司马昶不快答道:“是。”
顾家琪又说道:“她的身份有古怪,得安排人清查。”
司马昶看她,顾家琪笑回看,微微打个哈欠,说她累了。她后来追问数次,司马昶都马虎一言带过。顾家琪见他这样固执己见,不听人劝,也不愿和他多说,免得惹得他狂性大发做些她拦不住的事。
景帝十七年仲春,顾家琪养好伤。
司马昶打点好行李,要南下。顾家琪百般推脱,急道:“等我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
“就狗皇帝的一个女人,谢天宝成亲一年的妻子,”司马昶用力回道,“是你自己说过完年就回南边的!你直接说你想见你老情人就行了,不用随便找借口。”
顾家琪气结,又缓了缓口气,忍着性子不发火说道:“你要我说几遍?跟秦家没有一点子关系。那个女人很有问题,那年,鲁阳王的世子调戏她,偏就撞见我,还引出个海陵王的儿子。当时,我们都以为是景帝、或者太后要挑拨郦山侯府和海陵王斗。但是,现在看起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景帝、太后不会蠢到还留着这个女人!”
“我也可以告诉你,她没问题。”司马昶冷冷道。
“她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问题。”顾家琪不会妥协,她思索道,“这次,她的目标是、”她想来想去,想出她的动机,如果能查出她的动机,就好办了。
司马昶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甩门而走。
顾家琪追到门边,幽幽道:“是谁说,不吵架的?”
他脚步顿了顿,顾家琪走到他旁边,两人之间总要有人人先低头的。她年长他那么多,哄着他也是应该。她挽住他胳膊,柔柔道:“我虽然不在意这世俗眼光名份之类的东西,但做人道理还是知道的。既嫁了你,我又怎么会做朝三暮四的事。
何况,你还待我这么好,我要是离了你,我就是天下头号傻子了。”
“当真?”
“你要心里把我想成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当我没说好了。”顾家琪放开他,回屋。
走出七八步,司马昶在后面抱住她:“那我再去查一遍,你说查谁我就查谁。”
顾家琪轻笑,拍拍他的手背,道:“别为难了,让冬虫夏草办吧。”
司马昶不说话,顾家琪转过身,道:“人不打算还我了?”
“两个不长眼的奴才,弄死都不够。”司马昶依旧不掩怒气。顾家琪笑道:“让她们将功折罪吧。”
司马昶勉勉强强答应,顾家琪吩咐二人追查小梅的事,略过不提。
枯六回 鸳鸯惊起水流长 扮猪吃虎(七)
景福宫知道郦山公主病愈,传太后口谕,让海世子夫妇入宫听戏。据说,受邀的还包括东宫、二皇子家眷以及一干命妇。
顾家琪来到宫里,太后身边坐着个大肚女人,吴雨婷穿着宽松的系高腰裙,也掩不住高隆腹部,她怯生生地起身,先福礼:“见过世子妃。”
李太后鼻尖气喷哼一声,吴雨婷却是不搭理她,一个劲儿地卖好顾家琪:“您坐这儿吧,这儿景好,听得清。公公,快搬张绣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