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秦家堡因秦广陵婚事而引来的皇家吞并危机,暂告一个段落。
然,魏景帝要铲除世家力量的决心并未动摇,郦山侯府顾家覆灭之后,秦家堡由暗转明,诸世家以秦家马首是瞻,艰难地阻碍程家的扩张吞并。
南北战乱,既是秦家堡缓冲的机会,更是程家大崛起的时机。
圆六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情不知起(全)
却说工匠闹事后,顾家琪敦促柳一指发布一系列新命令,重新明确大管事及大师傅所组成的理事会班子职权分工,明确有卓越功劳的人获得作坊股权的条款,进一步消除秦顾两派人马的顾虑,最后进行人事调动,换上其他有能者,各派系皆有,不独顾派。
管事师傅工匠的情绪,见新命令而再次,充斥为自己谋利的想法,争上位争立功争想方设法弄股份,那什么分家分派的意向给挤到脑后头,不用人催,大家就努力赶工出货了。
诸事定,秦广陵找上顾家琪,扭扭捏捏地道谢。
“谢谢,”秦广陵低低地垂头,腼腆又羞惭,“这次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家琪打太极推道:“ 都是堡主安排得当,小的不过依计而行。”
“你不用谦虚,我知道,是你安排得当。”她低着头,低低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这样容易被男人骗?”
“吃一堑,长一智。”
“是,以后我都不会再相信他了。”秦广陵放松了些,她重新看二皇子找茬事件,不快地呵一声,道,“也不知那个江文介是什么来路,差点就坏了我们大事。下次再让我碰到,一定要给他好看。”
“各为其主。”
“也对,于我们秦家,江文介很可恶;于二皇子,他倒是一介难得的能臣。”秦广陵闲聊的口气一变,抬头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底,“你到底是何人?”
顾家琪目含清笑,淡然回望,手耷在扶柄上,神态闲适。
秦广陵慌里慌张又低下头去,道:“我、你、你不要见怪,我只是、他们说,”她飞快地眨着羽扇般的长眼睫,结结巴巴地吐露,“二皇子打上门来是你故意安排的,你早知他会这么做,你事前不做任何防备是为了除掉那些不服你的人。”
“如果他们没有做对不起秦家的事,谁也没办法收拾他们。”
她猛地扬起头,星眸晶莹,盈盈生辉,似有水花,她很受伤地问道:“那你是、是不是也在等着看我笑话?看他如何践踏我的真心,我又是如何狼狈不堪啦?”
“这样,大小姐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顾家琪小心地不露出嘲弄的意思。
两人目光对上,秦广陵脸猛地涨红,又低下头,急急而走:“这件事的责任全在我,我会向爹爹请罪的。”
顾家琪微耸肩,这位大小姐有这种觉悟最好,省得她背后的高人不满意了,要找麻烦。
过了几天,秦广陵接到秦堡主信后,又来找人说话。
她很苦恼,在二皇子巧取豪夺秦家火器坊的真面目暴露后,秦广陵自知自己非其对手,便向父亲求助,并恳言她早该听父亲的劝告,也不会铸此大错。
大概老派男人都不擅长煽情的缘故,秦东莱回信很简短,只让女儿不用担心,其他就没了。
这让做女儿的不安,怕自己惹的麻烦太大,父亲不能处理。
顾家琪不得不再扮演一回知心弟弟,给秦广陵解说堡主的安排。秦东莱一面给朝中官员施压,一面把魏国国内淘汰的火器、军需物资卖给南北两线的敌人,直得魏景帝召回二皇子,把注意力全转向边境攻防,再无心拖秦家下水为止。
“原来我爹做了这么多事,”秦广陵害羞地道谢,“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谢谢你。”
顾家琪懒懒应道:“份内事。”
秦广陵急切反驳,抬起脸又羞得埋低,道:“不是的,我觉得你说的话特别有道理,我以前很任性,惹出很多麻烦。可我从来不知道,要不是我家里人护着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真地很感激你的,却不知该怎么道谢。”
“大小姐客气了,”顾家琪忍着不耐烦应付道,“要谢也是谢秦堡主。”
“你也不要客气,叫我青青好了。”秦广陵还是没抬头,乌黑的发顶对人,一对耳垂子粉嫩粉嫩的招人。
顾家琪满面黑线,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猛然,对方双手奉上一个四方食锦盒,她吞吞吐吐道:“我、我没别个意思,就是谢谢你的。”见对方一直不接手,秦广陵把食盒往她手里一塞,飞快道,“我亲手做的,你尝尝,不喜欢便扔了吧。”
她站起来,不给人拒绝机会地,跑了。
顾家琪托着纸盒,只觉得满天黑乌鸦呱呱地叫。
之后,秦广陵恢复常态,骂喝随性,把作坊管得似模似样。顾家琪想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专注理账。
月底秦顾两家作坊按期交货,三千火铳校验后,由彭驸马敲上印章,再由专人送火器到前线。
这事得以顺利解决,是喜也是忧。
秦家火器坊算是彻底与二皇子派交恶,他已改用程家火器坊为御用火器供应商。兵部官员碍于皇帝,也不敢向秦家要货。没有订单,秦家作照样还是要倒闭。
三公主把秦顾作坊里的大师傅、大管事都叫过去问话。怎么解决新的危机。
丁寒青已和孙白木等师傅在研究红夷大炮定位卡制,但短期内,不能面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