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死,也不要死在姓池的地方。
“大胆,敢冲撞皇子!”宦官尖细的声音微微划开池越溪脑海里的迷雾,她的额头被人砸了个d,血色迷离了她的眼,也迷离了她的意识。
“请太医。”有人扶住她。
“殿下,您身娇体贵的,咋地抱着这脏东西。快放开,哎哟哟,贵妃娘娘晓得了,可饶不得奴婢。”
“少废话,叫太医!”
池越溪知道是个男子抱着她,她应该反抗,她却醒不过来,移动了一段路,池越溪耳尖地听到池家人的声音,她猛然清醒三分,睁开眼:“不要、不要。。。”
“什么?”
“走,走。”
池越溪的话很零碎,抱着她的人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他悄悄地把她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学习的书房,又找了绢帕捂好伤口。池越溪清醒许多,这才看清楚,救她的人,正是池府上下嘴里的热闹话题人物。
池越溪道谢后,自己捂着伤口,略略退开,并不与四皇子亲密相间。
四皇子也极守礼,悄步狻
池越溪蹲坐在书桌角落,只有这个狭小的地方才能让她放松,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池越溪用手狠狠地擦,一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一边眼泪不听话地冒出来。
她为什么要有那样的父亲,那样的长辈,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家里受折磨?
四皇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前,递给她干净的手帕。
“我想回家。”池越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一个陌生的人说这样的话,她不停地呢喃重复,她想回家,回到她真正的家,那里有四季簇放的鲜花,花园里有吃不完的美味点心,人人美好而善良。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家在那个有六扇大门的地方。”
四皇子是个很好的听众,池越溪唠唠叨叨那些她从没和人说过的梦想,咒骂那些欺负她的人。说到后来,她都微微脸红:“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不会。”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我不听话,我没规矩——”
四皇子和她并靠缩坐在书桌柜下的踏脚板上,忽然和她说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他的母妃还不是贵妃,他上面有两个皇兄,外面还有很多有权势的王侯公勋子弟,像他这样出身一般的皇子,只有受欺负的份。
“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只能躲起来,自己一个人摸着伤口,哭。”
池越溪完全想不到外表风光的皇子,幼年遭遇也像她一样凄惨。她小声问:“那你还痛不痛?”
四皇子笑,池越溪脸大红,嗫嚅问:“那两个他们还欺负你吗?”
“有是有的,不过,我会想办法,”四皇子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在别的地方偷偷地报复。不让他们知道。”
池越溪惊喜道:“你好聪明。”
她探头探脑向外看了看,附在皇子耳边说她干过的那些小坏事,比如拿走厨房里鱼塞到大伯母的小厨房里;比如把二伯母的首饰扔给她的死对头的狗窝里让她们吵翻天,惶媒愕氖楸驶之类的扔进水里等等。
固然事后会受惩罚,但是,成功的刹那心里什么闷气都没了。
四皇子也与她分享他做的那些小坏事,两人边说边偷偷地笑,池越溪不小心弄到伤口,疼得眉头皱成一团,四皇子以为她担心伤口会留疤,说就算这样,她还是最好看的。
池越溪开心地笑出一对弯弯的月牙眼,小声地告诉对方,她母亲有灵药绝不会留疤,这也是她挨这么多次打都没事的原因所在,把那些坏蛋给气死了。
四皇子惊奇地问,她有这么好的东西哪里还要再挨打。
池越溪说当然要打,老妖婆巴不得把她打死呢。四皇子笑,凑在她耳边嘀咕,池越溪听了眼睛越睁越大,水汪汪的漂亮眼睛,闪闪地看着四皇子,惊叹:“殿下,你好厉害!”
两人离开书房时,相视一对眼,就像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一样,心照不宣。
池越溪的激烈反抗,在池家长女腿上和脸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她自己额头上,那么大的一个血窟窿,在用了母亲宁氏的家传祖药后,却什么印子都没有。池家大伯和兄弟提过这事的处置,池父总不能再打女儿一顿给长侄女赔罪的。
池家长房媳妇到池老太太前头哭闹,可谁也不能迫宁氏拿出秘药。
至于婚事,贵妃的儿子,是不可能要一个“破相的”姑娘的。
四皇子倒是跟母妃提过,先生的嫡女还不错,儿子去看过了。
李贵妃就托人跟池家老三提了提,池父觉得也行,当时太子文德武功都是众臣称赞的,压根儿没有什么中宫危机东宫险之类的事,也就不会出现太明显嚣张什么皇子党派之争。
池父回府,说了这事儿。
从池家老太太到池家老三的通房丫头,统统反对。
他们各有各的利益考量,所以要反对,这很正常;但是,池越溪本人也反对,就有点不同寻常了。照池父的说话,四皇子与池家女有很美好的青梅竹马之谊。
宁氏也见过四皇子,觉得那男娃不错,问女儿怎么不喜欢。
池越溪只管做刺绣,没回答这个问题。
宁氏见她倔强,不忍强压,便帮她推了这桩婚事。
另一面,因为出了池家长女破相的事,内院闹腾得厉害,池父自与妻决裂多年,头次踏入她的院子,索取药品。
要说宁氏向来秉承以夫为纲的,池尚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