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南好机灵。”顾照光微笑夸道,眼底却寒如雪。
顾照光背后如何为她出气,那顾家琪就没兴趣了,她比较想知道,皇帝对旧情人的态度。
回到马车上,顾家琪细心观察留于车内女人,池越溪雪颈弯垂,靠于车壁,默默不语,神容伤情到绝望,满身华彩俱是灰。
从头到尾,皇帝都没有离开过景福宫,更毋论他的贴身大宦官袁振。
池越溪若真个在等皇帝,只怕一片痴心付诸西伯利亚寒流中。
顾照光也瞧出妻子神情哀戚,与近日小女儿态的热切盼望不同,不由心软同情,唤了声:“溪儿。”
“送我回太师府!”池越溪声音粗哑,像是痛哭许久。顾照光轻叹一声,吩咐车夫转道,宁氏和韦婆子得信,在府门口迎接悲恸到极点的池越溪。
顾照光下车,请岳母宁氏好生照料溪儿,他元宵节末离京,若溪儿有意,他自当带她回北地;若不愿,便一直留在京里吧。
宁氏福身,道溪儿近日心绪不佳,就留在京里陪她一段时日;待身体好了,她会送信请他接回女儿。
顾照光微沉吟道好,重蹬马车,回行馆不提。
廿四回 小桥独立梦东华 岁月静好(上)
话说皇家除夕宴,顾
家齐归诚,李顾后人与皇室关系缓和,成为京城社交宠儿。
他所疼爱的小妹顾家琪,也跟着沾了眯眯的光。这不,年初二这天,三公主下令,顾家玉就来邀小堂妹入宫伴公主驾了。
顾家玉来得早,顾家琪还在暖被窝,待收拾妥贴,已是两个时辰后。顾家玉面色绯红,神情尤带兴奋与欢喜,没有久侯的不耐。
见堂妹不带丫环,她还提醒道:“带上你们小姐的琴,还有平时用惯的东西。”
顾家琪好奇而看,顾家玉牵住小堂妹的小手,轻声细语解说道:“三公主喜欢听人弹琴,定会叫大家一起弹。为免生乱子,还是带自己的琴好。”
“谢玉姐姐提点。”顾家琪声音软软地道谢。
顾家玉淡笑,又问:“会唱段子吗?三公主喜欢听玉堂春的戏。不会的话,请个师傅回来学学。你嗓音儿甜,正合适。”
顾家琪纳闷问道:“从来都是别人依着阿南的,阿南为何要事事依三公主?”
顾家玉眼底不屑,勉强压下反感情绪,解释道:“京里和你们那儿不同,这宫里,顺着三公主比较好。”淡淡扫小孩一眼,又道,“三公主若喜欢你,你留在京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哦。”
踏进采萱殿宫门时,顾家玉再度提点,要小堂妹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惹恼贵人。
顾家玉再仔细检查小堂妹周身打扮,给她整整发包,然后她抬头挺胸,素颜凝笑,双手交在腹上位处,并用眼角示意堂妹照做,二人轻步无声地走向静妃,问安。
宫殿里,已坐了吴家、姚家等世家贵女。
三公主见到郦山侯府的两位孙女,脸上顿时露出明显笑脸,停下与吴氏、姚氏说话,向顾家女招手,一番寒暄。
静妃也没说啥子话,就打发姑娘们到御花园看雪赏梅。
中途碰到与福嘉公主那宫的人,三公主便邀皇姐一同赏景。
陪伴福嘉公主的女伴是太后家人李香凝,她在途中频频打量顾家小女,惹得顾家琪不停偏头拿大眼睛看人问话,李香凝含笑不语,文文静静的,与那大胆的打量甚不同。
两位公主见她们小动作,相视一笑,姐妹手挽手私语,亲亲热热地走在前头。
一路无话,公主香驾浩浩荡荡奔赴御花园。
“湘儿见过公主殿下。”皇后家的侄女刘湘君在雪林边行礼问好,身边跟着六部尚书家的闺女们。福嘉公主笑容温淡,请诸女同入席。
三公主轻哼,道:“慢。本宫可得先问清楚,刘小姐有没有带什么不相干的人。”
福嘉一副莫可奈何,叫止:“皇妹。”
三公主娇嗔道:“皇姐,别说今儿有个顾家妹妹在,就是那些个破落户有什么资格与诸位千金小姐同席?要再把什么人给气昏了发话不参加咱们的诗会,皇姐可别怪皇妹没事先提醒。”
刘湘君忙道:“二位公主容禀,前回得公主殿下教诲,湘儿便与池家庶女断绝往来,湘儿无知犯错,还望公主恕罪。”
“好了好了,湘儿也是无意的。”福嘉公主免了刘湘君的礼,又劝皇妹,不要坏了这日雅兴。
三公主斜睨刘湘君,气哼哼道:“本宫虽然不讲究什么出身,但是,你最好记住,本宫最恨鸠占鹊巢,不守大家规矩的蠢妇!”
刘湘君再行礼告罪,端着得体的笑脸,又从身边的小姐里挽出个姑娘:“公主您看,这是哪个?”
“宁晓雪!”三公主惊喜地叫声,又生气,“好你个,本宫亲自登门请,你都拿乔不应约,刘湘君拿什么说动你了?”
宁晓雪即池太师正妻宁氏的娘家人,十二三岁,雅淡素妆,上下仅有个玉环缀饰,衬得其姿容甚是清丽舒朗,天生有种温雅的美人气度让人心折。
她双手交握在左侧,福身行了个礼,道:“公主莫见怪,晓雪新近得了绿漪,忍不住想在两位公主前头卖弄了。公主不会也不许晓雪重新入社吧?”
福嘉忙笑道:“请都请不来呢,哪里不准。好雪儿,快与我们说说,新近做了什么新曲?”
宁晓雪轻笑回道:“也不是什么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