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娥死死地挡住人,顾照光震怒中,担忧伤着女儿,喝道:“让开,今天我非要打死这孽障。”
顾家小少爷呵呵笑了笑,挣开灰袍仆人的阻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半边脸高肿,紫黑充血,他道:“顾姨娘,为了你,我老子就要像死我娘一样打死他亲生儿子,好讨你欢心。你满意没有?这血淋淋的填房位,你坐得可舒坦?夜半惊醒,有没有冤魂入梦索命?我那死掉的娘可真瞎了眼,把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当成知心手帕交,白白丢却性命。。。”
“住口!”顾照光喝斥道。
顾家小少爷吐了口血痰,道:“听不下去了?呵呵,我李家供你老爹吃喝教他读书做人,又劳心劳力铺路让顾家子弟当官,可曾有半分对不起谁?忘恩负义也就罢,你却要这样狠毒,非要我李家子嗣断绝,但愿老天爷有眼,一个霹雳打死你这负心、薄幸、寡义、qín_shòu不如的狗杂碎!”
“孽子!”顾照光怒骂,那举起的高手,对着独子
倔强控诉的脸,又如何打得下去。身后池越溪冷笑两声,顾照光遂发落道,“抽鞭,三百。”
“大人,家齐少爷还是个孩子。”王雪娥盈盈拜倒求情。
有人起头,院子里众人也跪下求情,成人尚且抵不住三百鞭酷刑,何况六龄童子。道理谁都懂,却要看顾府夫人池越溪这个后母容不容得下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
管家居中调停,劝小少爷给夫人认个错。
顾家小少爷哼声,要他对夺他母位、夺他母夫的女人认错,死都不可能;灰袍仆人也是同样不跪,这位忠心的仆人拦在男童身前,谁要对他家少爷动手,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第二回 一枝红杏爬出墙 冤孽重重下
他指着浣溪楼方向大骂道:“那烂蹄子,s货,自己爬墙杀了人,就赖我们少爷,你也是大家闺绣,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也不怕祖宗坟给人扒。。。”
韦婆子毫不示弱:“死,你个孬货,不男不女的软蛋,这等下作的事你也敢教,啊,你家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要爬出来找你算账。。。”
两人隔空对骂,暴出一个重点:歹人由谁引入府?顾小少爷有心要毁人名誉,也要池越溪有这需要才成。眼看着这事朝着“顾夫人自己爬墙弄死人栽赃害顾李两家嫡子”的定论发展,顾照光断喝一声:“这件事到处为止!”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害她之人异常狡猾,一时查不出,他愿意补偿妻子。从此往后,府内大权交予顾夫人,侍从丫环买卖库房清点每日花用等诸事统由顾夫人裁夺。
顾家琪明显感到王雪娥的身子僵了一僵,暗忖这姑娘真正偷j不成蚀把米。
池越溪讥笑道:“你以为我稀罕?”
顾照光姿态放得低,道:“夫人,为夫知你委曲了。假以时日,待为夫找出真凶,必为夫人讨回公道。”
韦婆子对小姐耳语几句,池越溪皱了皱眉头,扭身回绣楼,也算变相接受顾府的管家权。
回绣楼后,韦婆子握着小姐的手,摊平,上药,柔嫩掌心中有四道血印。她一边劝小姐就算生气也不能伤自己,一边喜不自胜,说这回定能报仇,非要整死那些人不可。
“如何整得?那毒妇有武功。”池越溪心中愤懑郁积,她固然不喜顾照光,也容不得王雪娥作怪,两回暗亏吃的,倘使外传,她都不要做人。
“小姐年轻,不懂啊,这人功夫再高明,也是要吃饭穿衣服的。”
“劫富济贫也不是难事。”
“她要敢做,那咱们倒省心,总督爷一旦知晓她能飞檐走壁,自然会收拾那贱人给小姐出头。”
“你是说那畜生不知她会武?”
“若知晓,今日还不头个疑心到她身上。瞧来那贱人瞒得紧,所以呐,小姐就放一百个心,老婆子定好好给她立立规矩。”韦婆子当场就支了个招,先断银两,饿死那孽种。
据她所知,王雪娥为讨总督爷欢心,给小孽种喂掺雪莲的羊奶。这小儿嘴最刁,喝惯的羊奶非掺有雪莲不入口。新鲜雪莲不是寻常物,传言顾府管事已将宣同州府市面上的雪莲买空,只要池越溪扣住库房,没有雪莲,还不愁死王雪娥。
“奶娘都换了七八个,那孽种只管哭,除了那贱人的奶谁也不吃。”韦婆子笑话王雪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她那身子骨,饿不死那小鬼头,我韦婆子还就不信了。”
池越溪不满意,胸部难奈的痛楚让她恨王雪娥入骨,道:“太便宜那毒妇!”
“小姐是没饿过,不知那滋味,那可是这世上最难挨最磨人的苦。”
听进仆妇一番劝说,池越溪放权给韦婆子。
浣溪院立规矩,头件事精简人员。韦婆子拿j毛当令箭,当先把总督府上至侍妾下至烧火丫头,百八十个人统统卖了,新买回四个粗使婆子八个丫环,是给浣溪院主子用的。
顾家少爷那头,韦婆子道想必张德先百般手艺样样皆能,不需要小厮碍事,那就不安派了;有问题,跟总督爷提去。
韦婆子再转向顾家小姐这边,道王雪娥也是嫁过人的,这不明不白的留在总督府只怕外人要说闲话,奶娘又不合格,若真个想留下,那就签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