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安慰说:“如果是他自己喝醉了你才把孩子接过去的,他应该没什么脸扯皮。”
于真说:“好,如果你mī_mī打电话来,我就把她接到我们家过暑假。有她在我这里,我瑶瑶有个伴儿,好带多了。”
第二点上午十点左右,lily还在睡觉,海伦不放心mī_mī,跑到客厅,又往小沈那里打了一个电话。李兵一拿电话,讲了两句,海伦就听出他已经有点醉了,连忙压低嗓子交待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李兵大着舌头说:“我现在没喝呀,饭已经吃过了。你放心,今天不回去,玩通宵,你不用担心mī_mī跟一个醉鬼呆在一起”
海伦劝道:“今天别人小沈新婚,你们不让别人小两口d房花烛夜,还呆在那里玩通宵?”
李兵哈哈笑着说:“现在还兴什么d房花烛夜?老早就睡在一起了,哪里在乎这一天?”
海伦很同情小戴,想她新婚之夜,家里却挤满了这些闹闹哄哄的酒鬼牌鬼们,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想到这一点,她就有种内疚感,因为小戴是她以前教过的学生,小沈是到她家来参加mī_mī的生日庆祝时认识小戴的。不用说,mī_mī的生日庆祝会也被李兵和他的酒友们“篡党夺权”了,酒鬼们喧宾夺主,闹完酒还想在海伦家打牌,被海伦冷着脸拒绝了。
这样的庆祝一般都是以夫妻冷战告终,因为李兵不能在家里开麻将桌子,在他那些“麻友”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但住的房子是y大分给海伦的,也是海伦花钱买下的,李兵还不敢太放肆,一般就到别人家打牌去了。但他的怨气一直积存在那里,有机会就要发作,说海伦不会为人,把他的朋友都得罪了。
小沈在mī_mī的生日庆祝会上见到了小戴,就叫李兵来请海伦做媒。海伦不愿做这个媒,因为她
自己有这么一个“烟酒牌”全面发展的丈夫已经伤透了脑筋,她不愿把小戴也推进一个火坑里去。
不过小沈比她想象的要神通广大得多,也可能李兵从中帮了些忙,总之,小沈终于把小戴追到手了。
海伦担心地问李兵:“那mī_mī待会在哪里睡?”
“就在小沈家睡,现在天热,沙发上,地上,哪里都可以睡”
海伦连忙说:“你不要让mī_mī睡地上,她受了凉会咳嗽的。你要给她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是婚礼,人杂得很,她一个小女孩,如果出点什么事”
李兵这时又似乎很清醒:“你快不要乱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卑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王敏的女儿不是六、七岁就被她爸爸的朋友给…那个了吗?”
李兵很生气地说:“王敏的老公是个什么东西?他交的朋友都是下三烂的角色。我交的朋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都是党政军领导人,都是我敢拍胸担保的。你看不起我的朋友,就是看不起我…”
海伦不好再说什么了,知道再说只能是有害无益,她飞快地动着脑筋,看能不能让于真现在就来把mī_mī接过去。
李兵见她不吭声,缓和了口气说:“呆会我打牌的时候抱着她睡,好不好?这下放心了吧?”
海伦想,抱着睡,mī_mī固然会受烟雾影响,但比让mī_mī一个人睡在别的什么地方安全,只好退步说:“那好吧,你记得别喝醉了,让那些打牌的别抽烟,有孩子在那里”
她放下电话,觉得心里非常不安,翻腾得厉害,只想一脚跑回中国,把女儿接来。她出国的时候,听人讲只要有全额奖学金,家属就很容易签出来,所以她大胆地到美国来了,但没有想到探亲会这么不顺利。
她也曾想放弃美国的学业,回中国去,但很多人都劝她,说你不拿个博士,你以后在高校怎么混?你们学文科的,出来读书不容易,不应该轻易放弃,你丈夫和女儿多签几次,总会签出来的。
她的好朋友洪漪也拿自己的例子劝她,说你呆在美国,还有希望摆脱丈夫,要到女儿。如果你回到中国,肯定斗不过李兵,他的那些兄弟和牌友可以让你既要不到女儿,又离不成婚。他们把你困在那里,或者把你女儿藏起来,让你活得生不如死。你女儿现在受苦只是暂时的,李兵为了出国,不敢把她怎么样的,但你如果回到中国去,那你就被他捏死了。
洪漪的情况跟她差不多,也是遇到一个既不爱她,又不让别人来爱她,既不跟她好好过,又不肯离婚的丈夫,用儿子做人质,死死地把洪漪捏在手里。
后来洪漪出了国,把丈夫和儿子都办出来了。洪漪的丈夫到了美国就失去了他在国内的威风,最终被洪漪把他离掉了,而且儿子也被判给了洪漪。她丈夫后来回了中国,刚开始还跑洪漪父母家去找麻烦,但后来洪漪把父母也办出国来了,终于为这事划上了句号。
有洪漪这个成功的先例在眼前,海伦又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希望。她觉得如果能把女儿接到美国来,平安地跟李兵离掉婚,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海伦打完电话,就去上班。她到了店里,把前面店堂打扫了一下,正在厨房吃早餐,就听电话铃响了。她放下早餐,想跑过去接电话,但benny已经帮她接了,夹在颈子上,边炸芝麻j,边听电话。
benny讲了两句,就对海伦说:“是找你的。”
海伦接过电话一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