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她知道他每次在她回来的前一天，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相会激动，她总是笑他：“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怎么昨天就开始激动了？”

他总是不好意思地说：“等不及了嘛。”

她整个航程都在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告诉他，她今天不能到他那里去了。她的心为女儿来到美国而振奋而狂喜，但又为不能跟benny

在一起而痛苦而粉碎。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情人，她不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现在她只想把这个选择往后推，往后推，推得越晚越好。

到a城机场后，她就找了个payphone，给benny打电话，他正在忙，听见她的声音，有点吃惊：“你在哪里？你不是晚上十一点多到吗？”

“我在机场，我换了航班，我把……我哥哥的女儿…带来了，”她鼓足勇气说，“我今天…不能到你那里去了…”

海伦听见benny在电话上大声抗议：“为什么你今天不能来？你可以把你的侄女一起带来嘛…”

她有气无力地说：“把她带来？哪里有地方她睡？”

“我们的床那么大，怎么没地方给她睡？还可以你跟她睡床上，我睡地上”

她很想很想去，但她知道mī_mī肯定会在benny面前把话说漏了，而且她也不想让女儿看见她跟一个不是爸爸的男的睡在一间屋子里，不然mī_mī在李兵面前又会把话说漏了。如果叫女儿撒谎，她又不忍心。

她支支吾吾地说：“今天…就算了吧…”

他改变了口气，安慰她说：“sorry，我不该你。你先把你侄女安顿好，等你一切都弄好了再来。小baby叫什么名字？”

“叫mī_mī，不是小baby了，有六岁了。”

“那就代我问mī_mī好，以后

带她过来玩，我做饭她吃，教她玩电脑游戏…”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鼻子一酸，说了个“好”，就赶快挂了电话，然后花几块钱租了一个推车，让mī_mī坐在里面，她推着mī_mī往停车的地方走。不知道是没记清停车的地方，还是心里太难受，她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自己的车。她茫然地站在那里，发了很长时间的愣，才想起车是停在机场的另一面的。

mī_mī对一切都觉得很新奇，妈妈用车推着她到处走，她也很开心。妈妈愣在那里，她就蹲在推车里，跟过往的人打招呼：“

fra。”“frada。”

过往的人都做惊奇状：“really？t！”

mī_mī就拉拉妈妈的衣服，说：“妈妈，他们都说我great！”

等找到自己的汽车了，海伦就开车带mī_mī到唐人街去上中餐馆。她知道mī_mī爱吃大虾，在北京的时候，mī_mī可以一个人吃掉一斤基维虾。她不知道这里的虾是不是基维虾，但她知道mī_mī爱吃，所以就点了一个芥兰虾和一个糖醋里脊，都是mī_mī爱吃的菜。

mī_mī吃了很多虾，吃得摇头晃脑的，很兴奋，很满足。海伦又指着那个pza里面的一些亚洲国家的餐馆，对mī_mī许愿说以后要把这些餐馆都吃一遍。两个人吃饱了，把剩下的打了包带上，就继续往家开。

天黑了，mī_mī也累了，就躺在后座上睡了。海伦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mī_mī。mī_mī坐着的时候，她一看就能看见，但mī_mī躺下去睡觉了，她就看不见了。她以前经常做的那个梦又开始搅扰她了，她老是觉得把mī_mī搞丢了，mī_mī不在后座上了。

她找了个加油站停了下来，跑到后面去看mī_mī，看见mī_mī正睡得呼呼的。她想了想，把mī_mī抱到前排座位上，把座位放低了，给mī_mī系好安全带。这样，她开车的时候，一转头就能看见mī_mī在那里，总算放心了。

回到b城，她跟mī_mī一起洗了澡，她让mī_mī睡她的单人床，她自己睡沙发，准备明天就去买床。

很晚的时候，小舒回来了，看见了她的女儿，吃惊地说：“你不是说你女儿不肯来的吗？”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是说不肯来，后来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舒说：“这下你放心了，再不用担心你女儿了。正好我的加拿大移民搞好了，我过两个星期就要去nding了，前几天还在想着找个人来sublease我那间房，现在不用了，这套房就你们两母女住好了。你明天就搬到我屋里去吧，我的床是大床，你们两个人睡正好。我来住客厅，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她感激不尽，连声谢谢，说下个月的房租电费就由她付了。两个人客套了一阵，又约好时间去餐馆吃饭为小舒饯行，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她就带mī_mī去

购物，给女儿买了些衣服，也买了很多日用品。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买，现在女儿来了，什么都舍得买了。mī_mī在那里当家作主，妈妈买什么都要问她喜欢不喜欢，她都有发言权，很开心。

c的售货员开玩笑地用英语问：“小朋友怎么没上学？”

海伦一愣，随后回答：“刚从加拿大过来，马上就去办理上学的事。”

她把采买的东西放在家里了，就带mī_mī去办理上学的事，别人告诉她先要到一个相当于教委的地方去，在那里办手续，由教委派到你选择的学校去。

她忐忑不安，不知道教委的人会不会因为mī_mī是短期签证就不让mī_mī读书，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她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