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知道真正凶手,既然修尔斯要这样做,他有他的考量,沐曦也尊重他。
修尔斯必然察觉到一枚刻有月牙弯型玉佩的主人,找个替死鬼来代替真正的凶手。
正巧尚书奏郎是柴克拉元老的党羽之一,他的儿子喜欢花天酒地,找女人温存,於是杀死明姬罪状就硬扣在他头上了。
虽然不知道修尔斯是如何让天帝信服的,亦或是天帝也知道凶手是谁,只是碍於三界的和平,不愿将此事扩大。
自从那日苏醒後,她再也没见着修尔斯。
他的身影彷佛消失在生命中,但他的消息不时地传入耳内。
想听,却不敢聆听;想说,却不敢明说。反反覆覆持续了几近一个月。
从熙儿的口中得知好多事情,包括昏迷後的一个月内,修尔斯拿出血鞭惩罚凯里,虽不致死,但足以让凯里休养一个月才能康复。
究竟沐曦是怎麽苏醒,她完全不知道,唯一的当事人此时忙碌於朝政事情中。
或许,是他故意闭门不见,才疯狂的埋首於朝廷政事。
修尔斯近日忙於大公主的婚事,大公主是他同父异母的姊姊,也就是前柴王后唯一存活的亲生女儿。
大公主年龄稍长修尔斯两岁,待他如亲,修尔斯纵使厌恶想杀了柴王后,也不想让大公主伤心难过。
即使,大人有错,小孩是没错。
於是修尔斯替他姊姊找了门好婚事,与冥界掌管死之领域的茶逤将军联姻,冥王特地前来商议,协同他的大王子——巫王一起来访。
忙归忙,纵然修尔斯有意闭门不见,沐曦仍是关注他的日常生活,吃了什麽?饮食有没有正常?批奏摺到几更?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这些消息她都没有放过。
她好想像他解释,但好害怕,害怕他又一次离开她的视线。
那种感觉令她心悸恐慌。
修尔斯不见她,她只能吩咐他身边的人多担待关照。
养伤的生活很平静,但平静之下仍有不安的因子蠢蠢欲动,那就是——出现一件她永远不能接受的事实——
彩儿的死......
在经过生死历劫归後,沐曦真的很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平淡安稳的上下班、照顾姐姐的女儿,或是和彩儿闲聊八卦。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越来越想念彩儿的八卦典籍,想念她笑始终嘻嘻的笑脸。
因此,才引发她想去看看彩儿的故居,没想到却听见令人惊愕的事实。
两个大白天醉酒的侍卫竟然躺在梁柱说得天花乱坠、眉飞色舞的讲,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步步靠近,沐曦正想扳起娘娘的架势声喝斥。
「听说王上几个月前在花园石阶上处死一名g女......那名g女还是之前在凤和殿奉茶的彩儿。」
躲在雕木红柱後面的沐曦嘎然停止抬出去一半的步伐,侍卫的两个普通字眼如针扎在她的心房,骤然一缩,四周的空气彷佛停止流动。
她站在他们身後,被雕木红柱挡着。
「我难过死了......我曾经受过彩儿的帮忙......不然我哪会安稳稳的当侍卫当到现在。她教我好多事情,让我改了毛燥的个x!」一名侍卫嗓音中带着哽咽,抓起酒瓮就直接灌入嘴巴。
「王上命令行鞭者鞭她一百下......」侍卫越说越激动,酒瓮重重地放在地上,差点破碎,「她g本承受不了,於是自己跌下石阶,死相凄惨......」
一百下......摔下阶梯......死相凄惨......
她颤着眼帘缓缓闭上,莫非是那日经过的那个花园?心里有个念头驳斥荒诞的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凯里不会骗她的!
她突然意识到什麽,自嘲了一下,凯里怎麽不会欺骗?
他会,他一定会!
他的主子是修尔斯,主子说一他绝对不会做二,然而,她什麽都不是啊!凭什麽认定凯里不会欺骗自己?
只因为感觉到凯里的爱意吗?
「彩儿......」
接下来侍卫说了什麽,她什麽话都听不进去,木然的走回寝g。
直到看见桌案上摆着彩儿送的小药罐,筑起的心墙开始崩落,难掩哽咽地捂住嘴,咸咸的泪水滑入手心,水气遮住了所有的视线,却是无声的哭。
那药罐是在柴王后寝g发生的意外後彩儿特地送来,那日是沐曦最後一次见着彩儿。
彩儿还笑着说:『沐儿要快养好身体,原谅我没及时找到人来救你......』
另外还说了一句当时沐曦一直不懂的话,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彩儿心中的无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沐儿要好好记住我哦......』
彩儿这句话是说,她早料到她自己有一天会不在?!
彩儿是犯了什麽错,为什麽会死......
抡起拳头,沐曦不断地揉拧棉被,最终将脸埋於床被,放声大哭。
雪持续的下着,未曾一刻停歇,屋内的火炉似乎受到外头温度的影响,劈啵地燃烧,最後的木块燃烧殆尽,室内逐渐被y暗给遮蔽。
床上的女子缩在被褥里面,眼角噙着未乾的泪渍。
她的呼吸很沉稳,双眉间却是微蹙,一名男子悄悄地推门进来,零稀的雪花趁机钻进,暖金色的长发沾了片片雪花。
他解开斗篷扔在椅子上,无声无息的走近床前。
一声叹息渺如碎屑飘散在微冷的空气中,他的手指撩开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