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容蓟眸色复杂,隐隐夹杂着一丝迷茫。
“当真不是假的?”喃喃出声,似乎正在为什么难解之事而忧愁。
目光从手心移到对面跳跃的烛光上,不禁想起白日里掌心下那滑腻柔嫩的触感,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又没有玉的冷硬,认真说起来,倒更像是上好的名贵贡缎,柔软有之,细腻有之,无暇有之,带着能将人掌心牢牢吸附的诱/惑,令人留恋不已。
那样的触感,那样的精致,绝非人皮面具可以做到。
如果不是人皮面具,那就是说,他的的确确是苏墨钰。
可不知怎的,他却认为,与之朝夕相对了整整一天的人,根本就不是苏墨钰。
奇怪的想法,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份执拗,这份好奇,让他竟然做出了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举动。
真是疯了吧。
低笑一声,磁软的声线,在暗夜里更显醇厚。
收回手,目光从烛火移至房间角落某处阴影:“他可有察觉什么?”
“主上放心,香炉已被属下调换,他绝查不出任何异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片暗影处,还隐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与暗夜融为一体,绝妙的伪装。
容蓟满意颔首:“这就好。”闲闲向椅背靠去,唇角扯了扯,眼中闪烁一抹兴味:“这小子聪明的很,孤如今不管做什么,都得避着他,不但要避着,还要避得谨慎,避得小心。”说着说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能让孤这么上心的人,除了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旅途无聊,就当闲来无事的娱乐好了。”
阴影中的人影颤了颤,雷震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冷厉严苛的主上。竟然也会打心底里笑得这么畅然,不禁对那位苏小公子,越发好奇。
“主上,是否还要继续盯着他?”
容蓟曼声道:“当然,不但要盯着,而且还要仔仔细细,无时无刻地盯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中闪过一丝愠恼,但很快就转为盎然:“不管他有什么后手,孤都等着他,但愿,不要让孤失望。”
默了一阵,雷震又道:“主上,眼下京中局势动荡,这个时候离京,属下认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点点头,默认了雷震的陈述,不过脸上却半点忧心之色也无,只随意道,“无妨,京中有紫绛坐镇,孤很放心,再者……”顿了顿,双眸倏地眯起,有凛冽的锐光自眸中射出,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决:“孤若一直留在京城,那些不安分的老鼠,又哪来机会出手?这是引蛇出洞的最佳时机,孤相信,这一次的东郡之行,一定会很精彩。”
雷震从来不会质疑主上的决定,就算他想质疑,也没那个资格,他只管听从命令即可:“是,属下明白了。”
“京里的事,你就不用cao心了,此次东郡之行,路上必定不会太平,孤需用到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驿站地处偏僻,一到夜晚便狂风肆虐。
目光遥遥投向对面,那人竟也立于窗边,寒风猎猎,扬起他满头青丝,似妖魅之舞。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以为他会惊慌,会躲闪,却见他浅浅一笑,朗然如斯,阖上窗棂,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眼中兴味又增添几分,手指轻抚上窗棂,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身后之人攀谈:“孤越来越期待这一次的旅途了,到底,谁会是第一个出头鸟呢……”
喉中溢出轻笑,却转瞬湮没在簌簌寒风中,不见了踪迹。
容蓟不在宫中,但作为他的贴身内侍,东宫的大总管,魏全却是一刻都没闲着。
殿下喜洁,容不得半点脏乱,就连后院亭台上的石桌子,都不允许有一丝灰尘。
魏全没少因为这事而受罚,虽然殿下人不在东宫,但洒扫之事,却不可荒废,万一殿下归来,看到一团脏乱,自己的屁股就又该遭殃了。
“怎么回事?擦个桌子都擦不好,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魏全气得脑仁疼,东宫最近来了几个小太监,笨手笨脚,什么做不好,害得他每天都在在旁指挥,就算如此,这群小兔崽子还是一个劲给他添乱。
赶走了小太监,魏全亲自上阵。
擦桌子也是有讲究的,擦不好就会留下印迹,日光一反,立马就看出来了。
魏全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抱怨,为什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