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垂头看着自己的袖口。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说的也是有的没的,没什么重要事儿,眼见天儿黑下来,北静郡王站起来,说:“夜里天凉,林姑娘快些回房去罢。”
武曌也站起来,准备回去,林妹妹的身体,她是最清楚的了,禁不起一点风寒,若是放肆一回,可有的受了。
武曌起身要告辞,忽而一阵夜风刮来,树上红叶扑簌簌的往下坠落,武曌连忙扬起袖子来遮挡,那边北静郡王显然是个知冷知热的,还有几分温柔体贴,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直接搭在武曌肩上,给她拢紧,又顺手将落在武曌鬓发上的红叶摘了下来,笑着说:“林姑娘快回去罢。”
武曌方才被吓了一个激灵,因着武曌可是个机警的人,一方面是因为上辈子做过女皇,知道什么叫做防备,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武曌如今顶着林妹妹的壳子,人生地不熟,难免防备心重。
不过北静郡王并没有越钜,动作温柔又恰到好处,之后便背手站着,并没有再动,目送武曌离开。
武曌连忙谢过,这才被丫头们扶着离开。
众人走得远了一些,那北静郡王才转身也回了自己的房舍。
雪雁扶着武曌,一壁里走,一壁里笑着说:“姑娘,您看啊,郡王待姑娘就是不一般,姑娘再努把力,怕是真的要做王妃了!”
紫鹃看了一眼雪雁,不过没说话,武曌则是淡淡的说:“这种话,往后不能乱说,若是被有心多事儿的人听了,实在找麻烦,知道么?”
雪雁听着姑娘淡淡的口气,吓了一跳,她本就胆子小,当即点头称是,秉着气不敢再多话了。
众人一路往回走去,正好路过了袁姑娘他们留宿的厢房,武曌并没想要偷听,但是从外面走过去,就能听到里面隔着院子的喊声,袁姑娘的声音尖细,也不避人似的,正嚷着。
“我才不要嫁给那林大爷,你没看到,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么!?”
武曌这么样一听,心里顿时起了火气,如今她在这个地方,没什么亲厚的人,唯独“捡了个爹”,可谓是武曌最亲厚的人了,况林如海待武曌极好,武曌这样一听,那袁姑娘口中肆无忌惮的诅咒林如海,怎么能不生气?
林如海的侄儿的声音说:“那你要怎么样?!祖宗,刚刚吃晚膳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儿的么?你不是很中意林大爷的么?”
袁姑娘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人家……人家心里有人了!”
林如海的侄儿吓了一大跳,说:“有人了?什么人?怎么不早说?巴巴跑到旁人家里了才说!”
袁姑娘口气娇羞的说:“先前没见着儿,如今见着了,就是那……那郡王爷!”
“北静郡王?!”
林如海的侄儿语气拔高了好些,似乎有些受惊吓,袁姑娘则说:“对,就是郡王爷,我方才远远的瞧见了,那郡王好生俊美,正配得上我!”
武曌听到这里,险些冷笑出来,这姑娘心里没个成算,自己搞砸了两次婚事儿,听说一次闹婚,一次退婚,就因为面子上太难看了,所以才来扬州避风头,都这样了,任她是什么官宦之后,怎么可能给北静郡王当王妃?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边武曌也没心情听袁姑娘撒泼,外面又冷的紧,带着丫头就回了房舍,心里寻思着,怎么教训教训这黄毛丫头,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知道知道什么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
武曌前脚走,那边林如海的侄儿好劝歹劝,就是不行,最后也甩袖子走人了,觉得这小姨子太是无理取闹。
林如海的侄儿一走,袁姑娘顿时哭的天崩地裂的,感觉别人都给她脸色看,都欺负她,赶巧,贾琏偷偷从房间溜出来,准备去找多姑娘一解相思之苦,好好下下火。
那贾琏平日里是个惧内的,又好色,他不是心里没胆子,而是在王熙凤和贾母面前,不敢有这个胆子,但是背着王熙凤和贾母的时候,胆子越发的大,性子也越发的大。
他之前还想怎么顽弄林妹妹一番,素来知道林妹妹是个要强的人,若是和自己好了,断也不敢说出什么,只能委屈憋着。
只是没成想,北静郡王真的对林妹妹有两份心思似的,不然怎么从京城都追来了?
如今这样一来,就算王熙凤和贾母不在身边,贾琏也不敢和北静郡王扭,因此只好愤愤不平的放弃了心里的念头,这越想越不平,因此想去用那“多情”的多姑娘儿泄泄火气。
他走到一半,就听到了哭声,打眼一看,原来是林如海的亲戚,正哭天抢地呢。
袁姑娘是大家之后,有几分姿色,保养的十分之好,贾琏一见,顿时起了歹意,又看那袁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就油嘴滑舌的过去安慰了两下。
袁姑娘哭着没人理,心里不痛快,突然看到有个年轻公子过来和自己说话,还打起一叠的温柔话语来安慰自己,顿时羞红了脸。
第二日一大早就下雨,秋雨连绵了一天,天气愈发的凉起来,武曌还想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