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负了你!假如真有万一,宗家上下,必定竭尽全力为你逆天改命!”
他的目光只落在寿远身上,只要寿远安好,其它的有什么相干?
天上九星连珠,地上七星灯起,他坐在灯前,淡淡的笑着:寿远,他们说我的天命绵长,有一百四十几年好活,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孤苦的长寿,我只要你平安!
寿远,我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平安长大,娶得如花美眷,弥补我命里没有妻室的遗憾;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早得贵子,弥补我命里没有子息的不足;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奉养父母,抚慰我命里父母缘浅的大恨;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福如东海,绵绵无尽;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金玉满堂,富足无忧。
寿远,我还是把我所有的寿命都给你吧,这样,你就长命百岁,福禄寿三全,六亲情深,七情如意,人生再无遗憾了。
寿远,如有来生,我不盼长寿,不盼福深,不盼禄厚,只盼能像你一样,性情开朗坚毅,即使没有父母,即使没有子息,即使一生多灾,我只要七情俱全,能爱别人,也有人爱我,有人与我携手一生,不必孤苦。
寿远安然醒来,他却被天雷所击,宗家的七星阵,在这天怒面前,竟连他的三魂六魄也无法保全。。
寿远立下折损自己一生福报的诅咒,抽出自己的一魂一魄为基,将他已被震散的魂魄收拢重合;再集结全族之力,借连星之机,逆换时空施行移魂之法,为他找了一副可以重生的躯壳。
只是寿远机关算尽,也算不到那被移魂的身体正是异时空里的一个游方艺人,且是一个被皇帝征召入宫的艺人。
他毫无防备的,就跌进了一个混浊的乱世,开始了他另一段糟糕得一塌糊涂的人生。
第一章 宫变
狼奔豕突,粉污花萎,往日那脂香流腻,莺歌燕舞的温柔富贵乡已然满目疮痍,再无升平的歌舞,只剩恐慌欲绝的宫人四处逃窜。
截至今日,大顺立国二百四十六年,经十六帝。
北极殿,大顺的议政宫,朝廷的皇权中心,早已被西元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殿内,数百名惊恐万状的俘虏中包括了亡国之君,大顺皇帝邓酆。
我悄悄地移动身体,将自己移到了最隐晦的角落。
战争已经停止,殿外围着的军队显然是西元的精兵,如松挺立,上千人竟没有一丝嘈杂,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首领来查阅辉煌的战果。
终于,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重,铿锵有力,但却干脆利落。只是脚步,却似乎带着战场上未竟的杀伐戾气,人犹未至,威势已然入心。
进殿的人一身铠甲,头盔的护面把他的脸遮得就只剩下一双眼睛,但就那一双眼,却有着无穷的内容,尊贵,威严,清华,冷冽,立时将他与身后那一群跟着他,却连脚步也格外的小心的武士区别开来。
他走进殿来,什么话也没说,只目光在殿内巡过,便已叫众俘虏明白他就是主宰自己生死的人。他的目光停在邓酆身上,吩咐:“替大顺皇帝陛下去缚。”
没人对这震惊敌我双方的命令有半句疑问,立即便有人遵命将邓酆的捆绑松开。
他对这昔日名震昆仑的皇帝的狼狈之相视若无睹,凝声道:“后辈西元嘉凛,幼时对陛下的伟绩甚为仰慕,陛下位尊九五,岂能与俗流同死?请陛下登座,全国主之仪晏驾。”
西元武昌帝十八子嘉凛,好厉害的人物,这一手,显尽他的气度。眼前这殿中的俘虏,尽是大顺的重臣皇亲,总会有些个降臣。日后在这些降臣心里,纵使嘉凛才是攻陷皇城的首领,就冲他今日待亡国之君的礼义,他也会是他们认定的仁义君子。
我心头一寒,他既然摆出了这样的阵势,皇帝死后,必会以“全礼殉主”之名把殿里这些留之毫无实用,却有隐患的内宦侍者全都杀掉!到时候,任我装得再无能无用无害,也难逃一死!一念至此,我不禁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怎样才能逃脱被戮的命运?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啊!
抬头看去,邓酆步履蹒跚的走向丹墀台上的宝座,蓬头垢面,衣乱带散,哪里有半点皇帝的端严?
我心里一动,叫道:“多谢将军的仁义,将军既然有此宽容,可否放了小人,让小人服侍陛下整饰衣冠?”
嘉凛目光一转,森然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