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四，你们认识吗？”萧瑶跟他们打听。

“知道。”有一个大嫂用汉语还夹着方言说。

又一个大嫂插嘴：“那是云那口子！”说完又叹气：“云妹子可是个苦命人啊！”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也惋惜地点着头。

萧瑶和他们聊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把晚晴家的事说了出来，萧瑶听着，虽然有的不全对，可是这些街房邻居讲的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实了。大家对杜老四的恶行都有目共睹，对晚晴那个苦命的妈妈十分同情。

萧瑶听得义愤填膺，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离婚？”

“离婚？”听到这个词，刚才还在气愤的几个大嫂立刻又变了口气。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离什么婚啊！”

“说出去让人笑话！”

“唉呀，两口子吵闹也是很正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不定人家挺乐意的，离婚干什么啊！”

萧瑶听得目瞪口呆。

有个大嫂拉着萧瑶：“你可不要乱说话了，我们这里的女人最注重从一而终，你要云妹子离婚，那不是让她没脸见人吗！”

又有一个嫂悄声说：“再说了，杜老四那人，最要面子，能在村里丢这个人啊，还不得又回去打架啊，还是凑合着过日子吧，日子本来就是这样，比云妹子难的还有呢！”

萧瑶汗。无奈地离开。

萧瑶不甘心，想着晚晴进了县城，她干脆也坐车赶了去。

没有逛街，萧瑶直接找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大家毕竟是同行，总算是况，拍着萧瑶的肩：“你幸亏是到我们汉民派出所了。”

“晕，就算是自治区，少数民族也不能这么厉害吧！”萧瑶简直要被打败。

“你从大城市过来，当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复杂着呢。”小胡无奈地摇头。

（五）

“国家有规定嘛，要照顾少数民族。”民警小胡给萧瑶讲这里的情况。“什么事都得让着点，不能做有伤民族团结的事情，总而言之啊，一碰到少数民族的事情，小事也变得麻烦。”

“晕！”萧瑶无语。

“你说的这件事，首先得先让他们自己找镇长，镇长再做家庭协调，男方不同意离婚，谁也办不成。只能是协调再协调。即便是交到民政局，还得村里开证明，再说他们民族内部的事，一般都是安抚协调为主，再拖拖也就无限期了。想打官司那就得更久了。”

小胡接着说：“况且当事人愿不愿意找镇里，镇长愿不愿意开证明，那都不一定。”

说到最后，小胡又对萧瑶说：“还是让你的那个阿姨忍一忍吧，这种事太多了，根本管不了。再说了你管他们的家事干什么，最好别惹那些人，上次我们惹了他们，他们居然把我们所的门都堵了。唉，想想都生气！”小胡也是一肚子牢骚。

“真是过分！”萧瑶听得一头火。

“算了，这种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凡事都太认真的。你还是少管他们的闲事。”小胡好心地劝萧瑶，因为萧瑶在这个汉民少的地方，跟他那可真是最亲了。

萧瑶这次算是灰心了，连小胡都说无能为力，她还能说什么。在所里待了半天，小胡非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个从江苏的同行。萧瑶赶着回去，只记了小胡的联系方式，就匆匆告辞了。

萧瑶回到晚晴家里已经是下午了，本来她还想去找一下镇长，但是到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从直觉上这里的镇长也是跟杜老四一个鼻孔出气的，再说她一个外人去谈这件事肯定不好，而且杜老四会马上知道，再引起他发疯回来大闹就更不好了。

萧瑶的心情是复杂的，什么话也不想说，这件事让她感觉到这里情况的复杂，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什么事都办不了，这令她沮丧万分。

吃晚饭的时候，晚晴回来了。她看到萧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仍旧什么话也没说。萧瑶心情不好，自然也没问。一家人沉默地吃完晚饭。

吃过晚饭，萧瑶叫住了晚晴。

“我们谈谈吧。”萧瑶的脸色不好。

“恩。”晚晴看着她，深深地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外面，街上的人已经开始慢慢稀少，她们边走边谈。

“今天我去了城里的派出所。”萧瑶开口说。

“啊？你去问我家的事？”晚晴看着她，心里有感动。

“是啊，只是……”萧瑶说了一半，沉默不语。

“呵呵……”晚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我就知道不行的。”

“我问了，你们民族的事比较麻烦，必须让你妈和你妈去找镇长说明情况，自愿离婚，由镇里写个情况证明，然后再报到民政局。”

“这不是白说吗？我妈也不会去提离婚的事，那个人更不会自愿离婚，我们傎长？他更不会出什么证明材料，他只会说那个人多好多好，这些问题在他眼里都只是家庭里的小矛盾而已，他才不会去关心，只会劝我妈忍气吞声。”晚晴撇过嘴角。

“……”萧瑶无语，她已经默认了晚晴的话。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晚晴咬着嘴唇。

“……”萧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办法。

“只有这样，才能永远跟他断绝关系。”晚晴恨恨地说。

“我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萧瑶看着她，她实在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办法。

“我没有时间考虑，我妈必须要马上动手术。不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