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却伸了出来,一把拉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来人是苏茗。
“他是谁?”
“他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眼光都看向我,而眼神却各不相同——周文眼里,是一种近似委屈如孩子般的眼神;而苏茗眼里,是一种现实男人如鹰的眼神。
我吁了口气,淡淡道:“我朋友。”
这三个字,是回答周文,也是回答苏茗。
“你朋友?”
“你朋友?”
两个又是异口同声。
继而,他们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清楚。周文最先反应,拉我的衣袖:“倾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会认识这个穷酸书生的?”
他说的原是实话。在他们这种锦衣玉食惯了的公子哥眼里,苏茗确实只算是穷酸书生了。
然而,这话在一个男人面前提起,无疑是一把利剑。而在这个男人和他最在乎的女人面前同时提起,更是利剑中的利剑。
“这位公子,你请慎言!”果然,苏茗更黑了脸。显然他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我说错了么?你难道不寒酸么?”周文显然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理直气壮地反驳。言辞间,无半点尊重。
苏茗脸色铁青,拳头也捏了起来。我几乎以为他要动手。然而,他怒极反笑,没有动手,而是昂起下巴:“是么?呵,可是就算我寒酸,也依然是城儿的未婚夫。”
果然是个犀利的男人。报复得很到位。我摇头叹息。
“你说什么?”周文闻言果然如炸开毛的公鸡,红了眼,看看他,又看看我,“倾城,他说的是真的?”
“嗯。”我扣着指甲,没有反对。
“为什么?”下一瞬,我立刻听到了爆发出的吼叫,震得我忍不住掩了掩耳朵。
“倾城,你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捂住了耳朵,却依然被他按着我肩膀晃得眼冒金星。
“你干什么!”苏茗的声音响起。随即,周文的手被拉开。
于是,两个人扭作一团。
第一次看到书生打架,还是在考场前打……唔,我乐得欣赏。
然而,他们揪打着,一个物件自苏茗的书篓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卷轴。
卷轴落地,顺势散开,散成一卷长长的美女图。
而画中的美女,与我,一模一样。
正是当日周文给我看的那一幅——我母亲的画。
愣住的,除了那两个揪扯在一起的男人,还有我。
我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躲不掉。我想,这幅图的反复出现,就是在提醒我,该寻访一下母亲的曾经了。
1、25前尘乱
“你怎么会成了那个穷酸书生的未婚妻?”
约了周文品茗谈事,先开口的却是他。
我瞟了他一眼,用茶杯盖刮了刮杯里的浮沫,不答。
同是书生,何必出口伤人。依我看,这周文除了出身好一点,没半年好处。真想不通温言是怎么看中他的?唔,依温言这孩子的眼光,看中我只怕很难吧。
如此想着,周文却已等不及了:“你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急躁地抓起了我的手,仿佛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他逼你的?倾城,是不是他逼你的?肯定是这样对不对?你说,只要你告诉我,我立马找人……”
“周公子请自重。”我打断他的话,自他手中抽出手。
“倾城……”
他还要再抓,我却手一缩,眼神一飘:“哎?我现在可是别人的未婚妻啊。”
他怔住,继而悲怆,眼睛竟红红的。
我摇摇头,轻啜了一口茶。唔,碧螺春,果然是茶中圣品。
再度瞟了瞟眼前的人,暗暗摇头,不敢苟同温言的眼光。
“倾城……”
他手颤了颤,忍不住还想伸过来。
“周公子,你若真要这样,小女子就先回去了。”我不咸不淡地说。
其实我是为他好。南风那倔强的孩子非得随时跟着我,说是保护,如今不知藏在哪个暗角落……以他的个性,这周文的爪子若再伸出来,只怕就再也缩不回去了。
“不!不……好,好……”周文赶紧张开双臂,似乎这样能拦住我。
真是个孩子!我暗中轻嗤。男人一旦用下半身思考,脑袋都会停止运作么?
“你刚刚问我什么?”我以退为进。
“啊,我……”他茫然片刻,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问题,于是继续回到悲怆的表情,“你怎么……成了那人的……未婚妻?”
似乎是不忍心说出那三个字,半天才吐出。
我吹了吹茶叶,道:“好,我回答你。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相信,这种迂回的问法比直接问效果要好得多。因为男人都是自我到只信赖自己努力的动物,他们通过自己回答问题来求得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比直接回答一个问题,要尽心尽力得多。
“好。我且问你,你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找谁偷偷画了我的画像?”
他自然知道我说的哪一幅。闻言立刻辩驳:“没有啊,我没有找人偷偷画你!那画,真的是我父亲的。”
“呵,怎么可能?那上面明明画的明明是我。”我装作不相信。
“不,那真的不是你!”他努力辩驳,有些激动,“那确实是我父亲珍藏了很多年的画。”
“怎么可能嘛?那画上的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