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机上点着。

沈亭暄在他对面坐下了，拿了一只包子咬了一口，“小海在看什么呀？”

“玩儿游戏。”

“啊？”沈亭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肃海抬眼看了看她，沈亭暄这才发现他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昨天晚上肖正宸把那款游戏发给我了，我试试看。”

听他说的这样轻巧，沈亭暄心里却是一咯噔，嘴里的包子顿时也没滋味了，嗫喏道，“不是说那款游戏有问题吗，你怎么还玩儿呀，小海你这样真是……”

“不要紧，”肃海道，“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没那么容易中招。”

“那也不能这样……”

肃海见她连包子都吃不下去了，只是拿在手里，颇有些气鼓鼓地戳包子皮，心里竟然觉得有点儿可爱，只是习惯了面上不表露出来，因此轻咳了一声，随手把手机锁住了，“先吃饭吧。”

沈亭暄深知他向来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尤其当这种“有主意”和他的工作挂钩的时候，说是固执都不为过，自己说得再多也没什么用，一时心里有些恹恹的，混杂着担忧和烦躁，让她感觉到坐立不安。

然而她转念一想，这种和肃海一起吃早餐的机会明明这么珍贵，哪怕把过去的时光都算上，这种场景一共也才出现了不超过二十次，现在不好好珍惜怎么行呢？烦恼什么的，吃完饭再想也来得及。

“唔，今天我们干什么去呀？”沈亭暄试图换个话题。

肃海愣了一下，他的行程原本在昨天下午就应该结束了，因此多出来的这一天确实还没有想过，“你今天没事吗？”

“没事呀，”沈亭暄道，还是把手里的包子吃完了，“我昨天才回来嘛，想休息几天，就没有排工作。”她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所以我很闲的，我们干什么都可以哟！”

“……不干什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肃海对她话里的深意有些哭笑不得，“我等等就回去了。”

“那我跟你回去？”沈亭暄想了想，提出另一种方案。

“……你跟我回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跟着你嘛，”沈亭暄企图再次撒撒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很久不见了呀，都还没有看够呢，不想跟你分开。”

“……”

如果有可能的话，肃海有点想穿越回去仔细看一看他曾经错过的、沈亭暄的成长轨迹，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从当初连直视自己都不敢的那个小姑娘，长成现在这种情话随口就来、脑袋顶上几乎每时每刻都飘着“我超甜”的样子。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一旦把名为“过去”的盔甲卸掉，再面对这样的沈亭暄，她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抵抗不了，血线像退潮一样飞快地滑落，在薄薄一层血皮下面，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几乎要遮不住声音。

沈亭暄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得到一个，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着粥。沈亭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丝毫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冲上了对方的高地，还略带无奈又习以为常地评估着这一轮的冲锋看来还是失败了，还得下次再接再厉。

她想了想，又换了一个话题，“那咱们说一说案子？像之前一样，我来帮小海理一理思路，这样行吗？”

第86章 自杀游戏 27

“肖正宸找的那个专家昨天有消息了，据他的说法, 这款游戏确实像之前推测的那样, 是通过游戏剧情、背景音乐和文字来给玩家种下暗示，达到最后将他们催眠的目的。但是奇怪的是，这种催眠效果并不强, ”肃海想了想, “他的原话是, ‘一般来说, 催眠是否成功和被催眠者的意志是否坚定有很大关系，意志越坚定, 抵抗的情绪越明显, 催眠成功的几率越低, 如果把催眠的等级简单地用1-10表示, 个人意志也用1-10表示，普通人的意志坚定程度假设是4, 这个游戏的催眠等级大概只有5或者6’。”

沈亭暄对他这一串话做不出更多的反应来, 只有傻傻问道，“所以呢……这说明了什么, 5或者6, 都比4要强呀？”

肃海摇了摇头，“不是单纯地比大小的。5或者6确实大于4, 但是并不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只能说‘略占上风’。这款游戏的催眠和暗示都是循序渐进的，举个简单的例子, 它的人物对话里会反复出现‘绞死’、‘放弃吧’、‘丧失了生存的勇气’这种话，再加上它刻意选取的音乐，都是非常低沉、阴郁、容易勾起负面情绪的。但是，这种程度的暗示，达不到一下就捕捉到玩家，将他们成功催眠的程度。就是说，在意志都是4的情况下，如果把‘催眠一个人让他自杀’这个程度设置为10，但这款游戏只有6，不应该会达到同样的效果。正常情况下，在催眠等级上升到4或者5，比意志略高又不足以直接将其摧毁的时候，玩家一定是会感觉到情绪和心理上的不适应的，他们会有反应的时机，完全可以选择不再接收这种暗示，直接将游戏卸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