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能手高眼低，别小看售货员，这也是个技术工呢！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从小事做起，看看小谷和小李，这俩孩子都不错，把咱们这益阳干得多好。”

这俩代表一发言，引得周边一片赞叹之声，这些大爷大妈们从解放前，引申到解放后，再说到新世纪，从国家主席说到环卫工人，又说到售货员。

岳琳是越听越糊涂，这一个电台讲师，怎么就沦落到售货员的级别了。不是她瞧不起售货员，而是好歹也念了四年大学，咋就能成个售货员呢？可不管她心里咋想，手上的活是一点不能停，耳边听着谷姐的指使，手脚不停的翻着产品，打包装，系带子，脸带微笑，手上不停，等再抬眼，店里已经空荡荡的，只剩她们四个了，那些大包小裹的老头老太太们，终于脸带笑容，心满意足的带着期望的产品离开。

呼，岳琳喘了口气，一下就坐在墙边的小凳子上，不停的擦汗。袁佳佳也好不到哪去，柜台里面就一个小凳子，她只能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两个娇小姐，头一次经历这些事，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今天自己做了才知道，原来远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哎，你们俩不能坐那儿”谷姐过来拉起岳琳，“上班时间不让坐着”。

“对啊，被领导看见要扣钱的。”李姐看着她们俩，有点心疼，“谷姐，你带她们去厕所吧。”

“对啊，这里厕所在哪，忙了一上午，都把这事给忘了。”袁佳佳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暗自感叹这儿的装修得实在很成功，两个人来了这么久，完全看不出来。

“走吧，你们两个人和我去吧”，谷姐说着伸手拉开柜台的门，走了出去。岳琳和袁佳佳也跟了出去。“小李，你自己照顾下店里，我们一会就回来。”谷姐说完，带着一脸茫然的岳琳和袁佳佳走出店外。

“谷姐，我们去哪啊？”转了几个圈之后，路盲的袁佳佳，彻底晕了。

“你们不知道，我们临街门市里面没有厕所，要到外边这个小弄堂里上公共厕所，好在不太远，走走也就到了。”

“这还不远，我们都走10分钟了。”袁佳佳苦着一张脸在抱怨。“我都憋不住了。”

“所以啊，以后你们想上厕所，就提前点出来。”谷姐在传授经验。

“这也不是能提前的事啊？”袁佳佳实在很无语，“以后上厕所难道还要有确定的时间？”

“当然了，”谷姐理所应当的回答，让一直没说话的岳琳也吓了一跳，“我们一般上午9点半到11点半比较忙，所以这段时间一般是不能上厕所的，一个人在店里根本就忙不过来。你们平时也注意点，上厕所时把这个时间点错过去。要是排泄功能比较好的，早上就少喝点水。”

正说着几个人终于跨过万水千山到了传说中的厕所，就是路边的一个旱厕，条件就不用说了，将就用吧。

让岳琳和袁佳佳一直不理解的就是她们本来应聘讲师，为何变成售货员。下午的时候，她们找了个机会问到上午给她们资料的那个娜姐，得到的回复是，“熟悉产品，了解顾客”。

第二天的日子依然如常，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半和下午两点到四点是最忙的时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像不要钱似的往家搬东西。付钱时，又像是大风刮来的那么积极豁达。看得岳琳和袁佳佳不停的咂嘴，不由得感叹这些人的钱实在是得来的太容易啦。

这天中午，那个讲师娜姐也带来一群老头老太太过来参观，据说是保定那边的粉丝，来看看总部，看看那个总在电波里传出的温暖声音的真人，来看看一直指导他们健康生活的心中偶像。娜姐一路欢声笑语的招呼着老人家，一边又不住的道歉，“因为总部办公室在装修，没办法委屈大家，到店里看看产品，实在对不起了，……”

看着娜姐游刃有余的穿梭期间，岳琳暗暗的问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像她那样——骗人？会不会也把谎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如唠家常一般。虽然上班才两天，但对于这份工作的实质可算是一清二楚。这里就是一个卖保健品的门市，开发的产品多半是人参、鹿茸、海参这些补品，谈不上什么包治百病，但说了是肯定没有坏处的。

促销途径，除了这个店面，在步行街那边还有一个分店。但最主要的方式在电台做“健康咨询”节目，也就是变相打广告。由主持人在电台里接听打进电话的大爷大妈各种问题，然后给出一些指导性的建议，最后引申到本店的产品上面。本来这种在电台对老人家进行健康咨询的节目，对于退休在家的老年人是有很大帮助的，不过好事总是不会得到好的结果，这个原本初衷很好的栏目，竟然演变成疯狂敛财的正大光明的借口，各种保健品应用范围层出不穷，无论任何疑难杂症，只要吃了他们卖的产品都可以“有效缓解症状，甚至痊愈。”虽然说的异常夸张，但偏偏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就信，一窝蜂的跑来，再心满意足的把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药捧回去，那虔诚的神情，比吃了**丹还有效。

虽然岳琳不理解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但对于自家店里的产品和分店却已经清楚明白。根本就没有娜姐口中那个在装修的总部办公室，而所谓的健康心理师，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好听名头罢了。岳琳不过是在腹诽着眼前这场闹剧，袁佳佳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