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没有回应，城楼下也没有说话。只是双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即使如此，辰耀的将军也没敢说出半句狠话。这些年萧五爷的名头不仅更响亮了一些，也更可怕了很多。对官场中人来说世家子弟本身就是个麻烦，何况还是个嫡系嫡支的嫡子，更顶着一国元帅的官职。

萧铭梧冷眼看着前军的僵持，自顾自地喝酒、吃菜，甚至让人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打仗还是在吃酒席。

“五弟毕竟是嫡子，哪怕不居长，也轮不到那些不相干的人多话！长辈？本座可没在他们的三代血亲之内！”——《世家语录?萧铭善列传》

“啧啧啧，小五还真是沉得住气，本殿也许不该就这么看着。”——《世家语录?墨云晔列传》

“这些人真是无聊的够可以。小五又不是傻子，何况还有小六在一边看着？再不济还有长姐呢。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三道四了？也不嫌烦的？孤可是享福了，嫡而不长，怎么也轮不到孤操心的。”——《世家语录?萧瑜列传》

萧铭梧，字枫煦，萧氏七子之五，家主嫡次子。自军中，颇得军民之心。其人英武，有大将之风。辰耀增兵漠城，出而守之，两国各得相安。——《南宁大陆轶事录?辰耀卷》

☆、动天下

“枫煦，你要逼我杀人吗？”萧铭梧闻言迅速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守将已退到了后面，一个女人站在了墙楼之上。眸子里的不满一闪而逝，萧铭梧从容不迫地回答：“堂姐千里奔袭也该累了，不如好好歇着吧。”

墨云锦的脸上露出危险的神色：“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就算大小姐保你一时，顾不了一世。”

萧铭梧毫不在意地道：“本帅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何愁不能保全？云锦堂姐身为世家子，又年长，更应知将帅君王不涉险地，不置险境。”

“萧元帅如此不念旧情，休怪本小姐无义。”墨云锦冷笑道。

“清洛元帅和辰耀王妃本就没有关系。”萧铭梧满怀恶意地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战，我便战。”

霎时间，杀气四溢，战意逼人。

“本帅有一句话要收回。云锦堂姐嫁入皇室为妃，再不是我世家子弟。”话音未落，一只锐利的羽箭破空而来。

……

“少主，您最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水儿发现萧瑜有一段时间对糕点没有依赖了。除了心里高兴，水儿暂时想不出，也不希望是其他的理由。

萧瑜悠闲的撇了撇嘴，端起桌上刚送来的清粥喝了一口，道：“水儿姐姐，孤还是有事给你做的。”

“少主说笑了。属下真的很忙的。”脚慢慢向后移了两步，身子也不经意的换了个角度，水儿继续道，“五爷兵发辰耀，少主不去看看？”

筷子一抖，小菜掉在了桌面上。萧瑜放下筷子瞥了一眼水儿，又拿起筷子换了一道菜，慢慢悠悠地放进嘴里，再次轻啜了一口粥，这才一脸满足地开口：“小六也在，孤去碍事做什么？”

少主！这话有歧义你知道吗？！水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对了，长姐可有消息？”萧瑜刚问完水儿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还以为你把她忘到了轩辕城去了，原来还记得呢？嘴里却是毫不含糊地答道：“主上失踪，天下尽知。”

“水儿，孤不是孩子。”萧瑜放下粥碗，眉宇间划过一抹阴沉。

水儿拱手：“臣不敢。”

“哼。”平淡地哼了一声，萧瑜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缕冷冽还是让人遐想。水儿再次低头行礼：“少主明鉴。”

“长姐失踪，萧氏和南家都有不安，轩辕城是不是太／安静了？”萧瑜的右手食指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与那厚实的木桌格格不入。已经半空的粥碗里划过一抹青蓝。

水儿沉默不语。萧瑜的话不是为了回答才说的。很多时候只是因为想说罢了。

“四叔还没死呢，孤到底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再则……传承血脉的人，不是孤。”萧瑜的眼中掠过忧色，“让人看着南家吧。说到底，南悠暄的敌人并不会成为萧氏的朋友。至于辰耀……五弟不是没分寸的人。”

“诺。”水儿后退了三步，转身离开。

……

辰耀皇族一脉的血统虽然多次更迭，至今仍能保有神光血脉，这不仅是皇族相轻不相害造成的，也是墨家世代扶持的结果。

辰耀太上皇再次见到两个儿子时，心情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复杂：皇帝是墨云晔举荐，自己亲自考验观察后认可的。寻王是嫡出，在当代同辈人中说不上名列前茅，却也算是让人侧目。当年会选择皇帝，除了私心作祟，还因为对寻王的不放心和防备，以及寻王从无为帝之心。这样的人，若是执掌羽林卫，真的能护佑皇室安宁吗？北辰睿霄深吸了一口气，把不安和忧虑通通压在心底。

“儿臣参见父皇。”辰帝和寻王同时拱手行礼，“祝父皇圣体安康。”

“坐下吧。少寻，少淩，朕找你们来，是为了瑾儿。”北辰睿霄尽量平静地说道。

寻王闻言差点没坐稳，辰帝直接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和排斥。

“父皇，大小姐她……”北辰少淩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北辰睿霄道：“坐下。处变不惊乃帝王之道。”

“朕一时失态了。”北辰少淩说这句话时似有似无地撇了一眼在宽大锦袍袖口下狠狠握着椅子把手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