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从那天回医院后,就忙得天昏地暗,连喝水睡觉的时间都觉得奢侈,等他忙完,国庆长假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了。
他回到家瘫坐在床上,觉得浑身酸痛,头昏脑胀,喉咙有些刺痛。
估计是这几天在医院忙完后直接睡在办公桌上,加上a市最近几天天气不好,一次醒来发现整个后背都被雨打湿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家,突然有些心酸,好像这几年下来都是这样的。有时候下班回家,看见万家灯火都亮着,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他在想,什么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为他点一盏灯,为他沏一杯茶,陪他在闹市中漫步。
苏遇感叹着,自己真是老了,居然也想有个家了。
他吃完药,刚想睡下,就接到季思桐的电话,他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季思桐的名字时,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喂。”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平日那般温润,低低沉沉的,只一个简单的发音,却让季思桐捕捉到。
她有些焦急地问:“苏遇,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苏遇在身后竖起枕头,整个人软软地躺在上面,回答说:“嗯,a市变天了,加上最近医院事多,没怎么顾及自己,就感冒了。没事,小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他一下子说了句长话,有些喘不过气,声音越发沙哑,还伴着几声咳嗽。
季思桐急了,连忙说:“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吃药了吗?身边有人吗?要不要找个人送你去医院?”
苏遇轻笑,这么被人关心着,刚刚的难过与孤独感好像都流走了。笑着问她:
“小丫头,你一下子问了几个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啊。”他顿了顿,说:“吃药了,身边没人,不用去医院。”
季思桐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觉得不好意,平静了一下,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
刚想挂断,耳边就传来苏遇急促的声音:“等等,思桐。”
认识苏遇到现在,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喊她季思桐,听不出生疏,反而让人觉得他们很熟稔。可现在,他叫她思桐,因为生着病,声音沙哑,却格外软绵带磁性。
季思桐笑着,低低应了一句:“嗯?”
苏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似乎有安抚作用,他的头痛貌似减轻了几分。听到她说要挂电话,心里不舍,那句话便脱口而出。
“我现在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
那边犹豫了一下,片刻后说了一个字:“好。”她停了一下,开玩笑地说:“和我聊天是要收费的,苏医生。”
苏遇笑着说:“好啊,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嗯,我亲自下厨,如何?”
季思桐有些惊讶,愣了三秒:“没想到苏医生的手不仅拿的了手术刀,还会拿菜刀啊。好,改天我一定尝尝。”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两个小时,季思桐怕他生着病支持不住便谎称自己困了要睡觉,让他也早点休息。
苏遇哪里不懂小丫头的心思,明明前一秒还说的很兴奋,后一秒就说困了。苏遇也没揭穿她,只是在挂电话后给她发了张照片。
彼时季思桐正站在院子的栀子树下,看到信息时,温柔浅笑覆上眉眼。
一张玉簪花的照片,下面配了两行诗:
临灯玉一簪,含情待何人。
含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直。
夜色正好,季思桐看完信息心情愉悦的往房间走,就看见自家堂哥倚在门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她:“思桐,和谁打电话呢,聊这么久,应该不是宁宁吧。”
季思桐刚想说赵起宁,就被他堵住了,敷衍地说道:“没谁,一个朋友。”
季思齐明显不信,挑着眉看她。季思桐被她看得心虚,连忙跑进房间。
季思桐在爷爷家待了两天后便启程回a市了。她坐在车上,身边是一位陌生人,她突然有些怀念那天苏遇送她回家。而现在身边换了个人,她觉得有些不习惯。
季思桐不禁苦笑,这才多久居然成习惯了。
她到了a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电话给苏遇。
隔了很久,苏遇才接电话,他那边人似乎很多,很吵闹,苏遇的声音听来也不那么真切:“季思桐,怎么了?”
怎么又连名带姓叫她了呢。
“我回a市了,带了点蜜饯,还有薄荷。你不是咳嗽吗。薄荷润喉的,想给你送过去,可是……我不认识你家。”
苏遇应该是走到外面了,清净了许多:“你现在在哪?”
“车站。”
“好,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
季思桐怕他病还没好,想说她自己可以过去,电话就被挂断了。她只好听话地站在原地等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是季思桐看见苏遇想到的一句诗。
苏遇一身休闲装,迎着阳光,走的挺立。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病还没好全,却也不影响他的英俊潇洒。
他走到季思桐面前,面带微笑地说:“等久了吧。”
季思桐摇摇头,带着歉意说:“是我不好,你还生着病,就跑来接我。”
苏遇揉揉她低着的头,安慰道:“没事,我好的差不多了。”他看了放在她脚边的两个袋子,问:“什么东西是要给我呀?”
季思桐翻开一个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大袋东西,递给他:“诺,这些都是。”
“这么多次啊?”他苦着脸:“季思桐,这么多东西,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