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准备。”
苏虞心口一窒。父亲为了兵分两路出其不意, 几近全军出击,却疏忽了后营。
火光越来越亮,混杂着刀光剑影撕破了半张夜幕。
帐外刀鸣剑啸声愈来愈近,苏虞攥紧了手里的匕首,杨泰拔刀蓄势待发。
忽然一士卒被凌空仰倒着掷了进来,帐帘被撕破,染上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虞袖中的手一颤。她看了眼那仰躺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尸体,腹中插着一把长弯刀,自腰腹间堙出一片血滩。
再一抬眼,又有三两人死在帐门外,而后一把弯刀刺了进来,杨泰立时上前与之过招。
十几招下去,仍是难解难分,苏虞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心也砰砰乱跳,落不到实地。
忽然又有人破门而入,苏虞瞧见那人手中所持是把长剑而非弯刀,心便定下大半。
那长剑猛地从后方刺入那突厥人的后背――他摇晃了一下,杨泰便立马逮住时机举刀刺入他心腹。
那突厥人一口血吐出,弯刀撑地,终是踉跄倒地,再不复生机。
苏虞长吁了一口气,再定睛一看那持长剑的人――
竟是一身血污的卫霄。
卫霄见那突厥人死去,立马上前去扯苏虞的胳膊,急道:“外面支撑不住了,快跟我走!”
苏虞猛地躲开他的手,一脸惊疑地看着他。
“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卫霄疾呼。
苏虞指尖发颤。秦汜明明说要她待在这儿等他回来……
“……我不走。”她要等他回来。
又有突厥人进了帐,杨泰疲于应对,卫霄反手挥了一剑,转头来见苏虞仍无动于衷,他急了眼,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子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苏虞被他扯得踉跄了一下。
卫霄深吸一口气,道:“是他要我来带你走的,他原本派来护送你离开的心腹死了。”
苏虞怔怔地抬眼,颤着声道:“……那他呢?”他身上还带着伤!他压根儿就不是将士,不过只是来和谈的使臣,却三番五次上战场。
“放心吧,死不了,你留在这儿也只会是他的拖累,先撤回凉州去搬救兵!快走!”卫霄侧身又是一挥剑,与刺来的弯刀猛地撞在一起,僵持住。
苏虞耳中一声清鸣。
一剑一刀正难舍难分之时,忽然从侧面刺过去一把匕首,正中其腰腹,那鞑子腿一软,卫霄便占了上风,一个翻手长剑挑起,刺入那人胸口。
苏虞往后退了一步,却仍躲不过迎面而来的血色匹练。
那人倒了下去,苏虞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了一脸的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苏虞一阵眩晕。
卫霄收回剑立马去拉她,苏虞站立不稳,踉跄着被他一路拉出了营帐,眼角余光里看见杨泰紧随其后。
卫霄一手拉着她,一手挥剑同杨泰一起杀出一条路来。血路尽头有人牵了数匹马来接应,卫霄见了立马把苏虞托着上了其中一匹,又翻身自己也骑了上去。
苏虞皱眉,抗拒极了,她低声吼:“我自己能骑!”
卫霄半点不搭理她,兀自把她扶稳坐好,又赶忙去牵那缰绳,御马飞奔而去。
苏虞被马颠得头昏脑胀,耳边风声呼啸,她回头望了眼火光中的营帐,厮杀声不绝于耳。
秦汜又在那其中何处呢?他要她等他,她却跟着旁的人先逃了。
苏虞回过头,马儿已疾驰进前方浓重的黑夜中背后的火光已越去越远。
疾驰中,卫霄御马,他牵缰绳的胳膊屡屡擦碰到她的,她的肩背也时不时触碰到他的前胸。
虽说是情势逼人,可苏虞还是不自在极了。她在风里侧过头对着卫霄吼道:“世子下去换匹马罢!这匹我自己来!”她又不是不会骑马,只不过多年未练,生疏了些。
卫霄却好像不曾听见。
苏虞皱起眉,耳后似乎传来一声刺破空气的呼啸声,接着便觉卫霄禁不住身子往前一扑,下颌砸在她的肩头上。
苏虞心里顿觉不妙,抬了抬那一侧的肩膀。
卫霄脑袋没挪位,在她耳边道:“别动,夭夭。借我靠一会儿。”
苏虞眉头未松,道:“我乃有夫之妇,世子还是和我保持些距离吧。”
卫霄似乎叹了口气,问:“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苏虞没吱声。
他又继续开口,声音似乎有些断断续续,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散了:“你告诉我……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讲给我听,我都好好记着,我改还不行吗?”
苏虞心里一堵。
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在自己家族和她之间选了前者,二者之间择其重,毫无指摘之处。
可她也没什么错,只是不再如年少时那般喜欢他了。
物是人非,他和她之间只有陌路一条。
苏虞垂着眼不曾应声,忽然察觉到卫霄把缰绳塞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