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的手突然一抖,那沾满了血液的湿滑剪刀从她手里落下,掉在了那个男人血肉模糊的后心上。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盈着极深惊恐的清澈丹凤眼里,映出了满身鲜血,恍若地狱鬼怪般可怖的她。
虽然懵懂,但杜沛雪知道,这是不对的。
她是个坏小孩。
——
“可是,明明那次事件后我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你也恢复正常了,为什么……”杜沛兰焦急地继续说。
杜沛雪轻轻放下手里的勺子,轻轻一声金属与瓷器相击的脆响,让杜沛兰猛地停下话语。
“难得一起吃饭,能……别说这个话题了吗?”杜沛雪脸色依旧沉静,只是低头看着瓷盆里青翠的豌豆和湿润的米饭,轻声说。
明明杜沛雪语气轻柔,但杜沛兰却觉得像是被死死扼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杜沛兰只觉得茫然无措,对面气息平静柔和的人是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双胞胎妹妹,如果不是四年前杜沛雪突然离开杜家,她以为她们会这么和谐融洽地住在一起,直到各自嫁人。
杜沛雪那次是为了保护她,那件事以后,杜沛雪的反应比她还强烈,一吃肉就吐,还经常往教堂寺庙那种地方跑。但如果是为了十二岁时的那件事,可杜沛雪又说没怪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8章 鬼窟
那边杜沛雪还在跟杜沛兰慢吞吞地吃饭, 特务大楼这边却是已经酒足饭饱了。
午饭后,是苏熠这几个月以来, 难得开始多起来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拿着画板, 带上笔和纸,以及那个画上了一颗黑色五角星的水杯,往玻璃花房走去。
花房的中心, 那几个舒适的躺椅上,纪白晴正吟唱着空灵的歌,舒缓着尤明诚的神经。
背着画板的苏熠远远地看了那边一眼。这几个月纪白晴似乎经常给尤明诚唱歌,原本之前好像快要完成治疗了,结果不知为何又开始了。
苏熠收回视线, 绕开那片区域,自己找了个僻静的小石凳子坐下来, 把水杯和笔都在石桌上一一摆好, 然后开始描绘眼前的繁茂之景。
他这段时间恶补了不少玄门的常识,知道这些植物并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具有效用的各种灵植。只是看着这些奇形怪状,深浅不一的灵植毫不介意, 挤挤挨挨地生长在一起,而且都茂盛无比,不由让苏熠对那些灵植描述里极为苛刻的生长环境产生了怀疑。
也许这也是纪白晴的能力?
苏熠也有几个月没怎么画画了,一落笔却不见生疏, 一下就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
许多未曾见过的奇花异草渐渐浮现在画纸上,像是复刻在画纸上的黑白照, 连光线和微风都完美体现。
不知过了多久,苏熠加深了最后一处阴影,一副完美的素描完成了。他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就看到了纪白晴正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撑着脸趴在石桌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画。
“啊,我打扰到你了吗?”纪白晴坐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熠摇摇头:“已经画完了。”
发现她一直探着身子来看,苏熠把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递给了纪白晴。
“真的画得好好!好好看!小熠好厉害啊。”近看更能发现上面的许多细节,纪白晴对比着眼前的实物,惊喜道。
苏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赞美,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你的歌声很好听,也很好看,有很多光点和光线。”
纪白晴一愣,惊讶地问道:“我唱歌的时候有这种东西吗?”
苏熠顿了顿,点点头,明白这大概又是只有他能看到的了。
纪白晴兴致勃勃地追问两句,然后问道:“这个五角星是小熠的记号吗?我看到你的水杯和这个塑料箱上都有。”
苏熠继续点点头,安静地不说话。
纪白晴兴致勃勃地看了半晌,然后小心地把画纸还给苏熠,轻快地问道:“对了,离去鬼窟也不剩两个月了,小熠会去吗?”
苏熠一愣,疑问道:“鬼窟?”
纪白晴歪头,说:“你不知道吗?大概是于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鬼窟就是那道沙鸣山上的鬼域裂隙。因为那道裂隙位于一条峡谷里,裂隙里被溢散的大量鬼气侵蚀,已经寸草不生了,而且那道裂隙里充斥着不少的鬼怪,所以被称为鬼窟。”
说着,她石椅下的脚有些不安分地踮起又落下,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每个八月中旬,各个玄门的势力都要前往鬼窟查看封印的情况,并且灭杀一部分的鬼怪,部门的大家都要去的,不过尤哥的情况有点复杂,今年可能去不了了。而在此之前会有一个大型的集会,彼此之间互通有无。据说集会上有很多奇奇怪怪或者很强大的法器、灵植、外国的法器,还有很多好吃的!”
据说?
苏熠看向纪白晴,问道:“你没去过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