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赶紧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上面放了一套寒玉饰品,十分漂亮。北沐婷一看眼睛都亮了,满脸都是喜欢。
“这是哀家给你的奖励,你看看如何?”太后问道。
北沐婷忙不迭地点头:“好漂亮,我喜欢。”
“你最近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后对北沐婷温和道,北沐婷已经心满意足自然也就走了,倒是她一走,太后就拉下了脸,疲惫地揉着额头。
嬷嬷赶紧去给太后捶腿,宽慰道:“娘娘,小公主就是性子单纯……”
“哀家看单单是只有蠢罢了。”太后冷哼了一声,眼底带着些怒意,“若非她是北御城胞妹,哀家岂会容得她再此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如今没了大祭司辅佐,俨然是痛失了右臂一般。
“大将军都准备好了?”
嬷嬷赶紧回:“是,一切已经办妥,只等您下令了。”
太后支着侧脸,眉宇间带着一丝丝戾气,“大祭司出事那天,抓住的那个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太子的人,如今已经服毒自尽了。”嬷嬷回答。
太子无端端又背了个锅。
太后冷不丁笑了一声,“既然他要斗,那就陪他斗,让他斗。”待他知道了巫殿现在的大祭司是谁,方知道谁才是筹谋最深的人,“他父亲都斗不过哀家,他又能如何?”
嬷嬷赶紧恭维:“那是当然,太后娘娘的才智岂能是那区区小儿能够比拟的?太子殿下自己忤逆娘娘,不识抬举,也不能怪娘娘你不给他留后路了。”
太后听着眉眼间才和缓了一下,这诺大的宫廷里她一个人如此孤独的坚持到现在,自然不会让人动摇自己的地位。让人扶她起来,前往皇帝的寝宫去了。
宫殿里满是药味,光线很昏暗,弥漫着颓靡的气味。
咳嗽声不绝,侍女们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太医们有条不紊地前来整治,送来了许多药材,可是仍旧是回天乏术。
“今日皇帝如何了?”太后站的远远的,根本没打算靠近看。说是怕过了病气,还不如说是对这个废物失望透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若不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能死,自己也没打算过来。
“回禀娘娘,陛下今日又吐血了,太医们已经用上了那株千年人参。”侍女来回复。
到了动用人参吊着命的地步,显然就已经是难以再医治了,只能够是吊一天是一天,勉强靠着这个苟延残喘。皇帝咳嗽着,听到了太后的声音也没有说话。
“好好治着。”太后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走了。
若是没有皇帝病重这一茬,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我让你们去查皇室血脉,可查到了?有没有尚且在世的男子?”太后走在宫里,看着那雕梁画栋,瓦砾层次,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庭下折了一枝梅花。
嬷嬷想了想:“有,事先皇的哥哥朝里王爷那一脉,如今尚且还有一个男孩和女孩存于世上,不过那男孩才六岁。”
太后笑了一声:“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好。”
嬷嬷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吩咐人把人安置过来。
对于太后而言,这太子谁都能够当,只要是不动摇到她的位置,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傀儡——骗骗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的。
太后和心腹大臣商议之后,便这么决定了下来。一面铲除太.子党羽,一面去迎回小太子。
陈容尚且还在楚楼里陪着凤阙下棋,就听说了太后悲痛卧床不起,皇帝含泪下诏废除太子的事情。
她这回不争权、不谋位,就浑水摸鱼替凤阙报报仇而已,所以并不是太过于上心这件事。
“太子被废了啊。”秋叶坐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下棋,只见陈容的棋子已经被吃了一片,不过却毫不在意,若光看她的神态,而不看她的棋盘还以为她是如何的高手呢。
“你们难道都不惊讶吗?”秋叶问:“说是太子杀害了大祭司,人证物证具在呢。”
陈容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叹了口气:“我输了。”
凤阙放下最后一枚棋子,笑着看陈容,“你的棋下的直来直去的,大开大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战术。”抬手把棋盘上的一粒粒棋子捡回了自己的棋篓,“没想到是真的……”
“这尺有所长必有所得啊。”陈容挠了挠头,把自己的棋子也捡起,暗道自己的棋臭了那么多年了,可见她在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多少天赋——应该说是没有天赋。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会武功。”凤阙手指在棋盘上点了两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容:“而且还是如此绝顶的高手。”
“这……我向来喜欢低调行事。”陈容双手撑在棋盘上,上身往凤阙那边探过去,在近在咫尺的时候停下,看着她的长睫,连她眼底的笑意都看的清清楚楚,“我认为我这般优秀又低调的人这世上不多了,而且我很能赚钱,又温柔体贴……你考虑考虑我吗?”
“我可以养你。”
凤阙见她虽然是玩笑的模样,可是语气却很认真,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莫名其妙的温热爬上了耳根,撇开了眼眸,不好意思,“你休要胡闹了。”
“我是认真的。”陈容心里苦啊,为什么她一个从来不油嘴滑舌的女人,说出来的情话却不让人相信呢?她到底是看起来有多油腻啊。